文烁与文清芷一前一后踏进御书房。
太监总管张华有眼力见的屏退众人,并关上门。
“皇姐,你不是答应朕科举之事由朕做主吗?为何又在大殿之上置朕的颜面于不顾?”文烁强压着心底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怀疑程少川有作弊之嫌。何况,朝廷要的是一心为民的臣子,而不是谄媚惑君之徒。”文清芷解释道。
“皇姐,你屡屡这般,朕又何谈君无戏言,一言九鼎?”文烁皱着双眉,无力道。
“本宫也是为了社稷考虑。”文清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欲将此事揭过。
文烁沮丧的坐在龙椅上,偏着脑袋弱弱的问道:“皇姐,你准备何时还政于朕?”
“待朝局稳定。”
文烁垂着头,身上的帝王威仪尽失。
“来人,将奏疏送去苍鸾殿。”说完,文清芷转身离开。
“啊————”文烁情绪崩溃的抚掉了御案上的奏疏,颓靡的坐在地上,痛恨自己的无能。
“陛下,长公主还未走远呢。”张华小声提醒道。
“朕怕她吗?朕根本就不怕她!!”文烁微红着眼眶,冲张华发泄道。
文清芷坐在案前翻看文烁批阅过的奏疏,看着他的批注,她欣慰的勾了勾唇。
文烁将来,会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
“启禀殿下,那名宫婢的身份已查明。”身穿藏青色侍卫着装的立行走了进来。
“嗯。”文清芷头也没抬,浅浅的应了一声。
“她名叫江忆,出身穷苦,祖代清白,乃一个月前被送入宫,入宫前并未有任何可疑行径。据跟她一个房里的宫人所言,她刚入宫那会儿为人勤劳友善,可没过几天便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极其牙尖嘴利,且常常偷奸耍滑,引得众人对她极为不满。”
文清芷合上奏疏,不冷不淡道:“好端端的怎就突然变了性子?可是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
“属下这便去彻查。”
文清芷放下奏疏,展开了裴渊的答卷。他的字迹隽秀,还真是字如其人。
她的指腹轻轻拂过卷面,闭目臆想他们相逢时的画面。
“听闻殿下驳了陛下的面子,更改了状元,与陛下闹得不太愉快?”一袭紫棠色交领直裾深衣的沈镜尘步入殿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你来作甚?”文清芷有些不喜他扰了自己的清净。
沈镜尘扫了眼裴渊的名字,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宗递给她,说道:“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一桩命案,一位六品官员一头撞死在了我的马车上。”
文清芷打开卷宗细看,她很清楚,能让沈镜尘跑这一趟,必定不是小案件。
“这位六品官员之妻女,皆被丞相幼子侮辱至死。京兆尹将此事压下了,在丞相幼子的羞辱与逼迫下,这位官员悲愤而死。”沈镜尘顿了下又道:“类似之事,数不胜数。”
“丞相势力盘根错节,依照目前的局势,他还不能动,否则朝堂动荡。”
“那就任由这畜生继续为非作歹?让所有被害之人死不瞑目?”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难道你想因为他们而断送本宫这些年的所有努力?”文清芷的声音渐冷,口气不容置辩。
“此事容本宫缓缓,你不可轻举妄动。”文清芷深吸口气,语气缓和道。
“好。”沈镜尘瞥了眼那答卷,欲言又止。
虽满腹好奇,终是什么也没问。
琼林苑。
琼林宴上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长公主驾到!”
文清芷身着褖衣,头上梳着灵蛇髻,头饰不多,却件件精致华贵,右侧插着一支鸾凤簪,彰显其身份尊贵。
她的脸上施以白妆,画着青黛眉,额间点了梅花妆,樱桃小口娇艳欲滴,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文清芷袅袅婷婷的踏上台阶,在文烁下首位置落座。
她眉眼含笑的看向裴渊,却发现他根本没看她,她不禁心中落空,伴随着一股酸涩感。
他是忘记我了吗?
文烁用余光将文清芷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随即心悦神怡的端起酒杯掩嘴饮下。
而一直关注着文清芷的沈镜尘,自然没有落下文清芷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看看独自饮酒的文清芷,又看了看正与人谈笑风生的裴渊。
他只觉心里闷闷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沈镜尘抬手揉了揉颞颥穴,下意识的抬眸,蓦然发现文清芷不见了。
他立即扭头朝裴渊的位置看去,果不其然,裴渊也不在席间。
沈镜尘眸色变了变,他起得急,脚下虚浮,踉跄了几步。
“太尉大人。”一旁的宫婢忙伸手搀扶。
沈镜尘不悦的抽回手:“滚!”
“太尉大人,可要去偏殿歇息?”候在园子外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