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北境传回了捷报，以及沈镜尘给她的家书。

他在信里说着肉麻的情话，看得文清芷耳根泛红。

某日早朝，文清芷退朝时，刚一起身就晕了过去。

她缓过来后，瞥了眼太医问道：“朕这是何病？竟来得这般凶猛。”

“陛下并非患病，而是有喜了。”太医回答道。

文清芷怔愣一瞬，随即咧嘴轻笑，手不自觉摸上小腹。

她又有孩子了。

她整日忙于政务，竟忘了葵水已两月没来了。

“小珠，赏。”

“谢陛下。”太医谢恩。

“陛下要多休息，切勿过度疲劳，饮食方面少食多餐，不可暴饮暴食。”太医说着些养胎的注意事项。

这些，文清芷已经知晓，便摆摆手让他退下。

文清芷满心喜悦的起身，执笔给沈镜尘写信，告知他这一好消息。

“来人，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北境太尉手上。”文清芷将信封装，对殿外嘱咐道。

五日后，沈镜尘收到文清芷的信，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回到营帐给文清芷回信。

而这边，文清芷正在批阅奏疏，殿外传来小珠的高喝声：“太后驾到！”

文清芷闻声起身，朝沈镜尘的阿母行礼：“太后，您怎么来了？”

“你有身子了，就别忙这么晚了，多注意些。”太后一脸慈爱道。

“还剩一点了，我看完就歇息。”文清芷笑着应道。

“剩下的明日再看吧，别太累着自己了。”太后瞥了眼桌上还堆得很高的奏疏，不放心道。

“好。”

“你快去歇着。”

文清芷点头应承。

躺在榻上，她感觉被窝很冷，十分想念浑身热乎的沈镜尘。

她仰望着纱幔，心想，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是在作战，还是已经歇下了。

思念之情萦绕心中，她全无睡意，不禁起身披了外衣来到窗边望月。

文清芷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案牍上堆积的奏疏也日渐多了起来。

这日，太极殿上，八百里加急传回沈镜尘战败重伤，性命危矣的消息，以及沈镜尘的绝笔信。

信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染红了黄色的信纸，信的最后，他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名字。

他说，若生的是儿郎，就唤文不负，若生的是女郎，便唤文思意。

不负相思意。

文清芷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拿着信笺的手微颤，紧接着，她感到小腹传来痛感，腹部下坠之感，以及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流出……

文清芷痛楚的抚着腹部，动了动唇，吐出一句：“传太医……”

痛感愈发强烈，腿间流出的鲜血滴落，一想冷静的她满目惊恐道：“快传太医，救朕的孩儿！”

文清芷被小珠扶上龙撵回了苍鸾殿。

太医刚来，太后也闻声赶来，一脸的紧张。

“回太后，陛下长期劳累，胎象本就不稳，此番动了胎气，孩子是保不住了。”太医的话飘进文清芷的耳膜。

文清芷大口喘着气，虚弱道：“救孩子，孩子保不住，你的命也保不住。”

“赶紧救人。”太后镇定道。

“臣先开一剂落胎药，帮助陛下生下死胎。”说完，太医便去旁边开药方。

“不，不可以，保住朕的孩子！”文清芷满头汗水，手攥着蚕丝被，用力道。

太后一脸心疼道：“陛下不可任性，你的身体是最要紧的。”

文清芷在剧烈的痛楚中保持着清醒。她虽抗拒喝那落胎药，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小生命正在渐渐的离开她。

最终，孩子还是没了，她产下一个已成形的肉团，血肉模糊，看得她心绞痛。

她紧蹙着眉，咬着手指关节，眼泪无声滑落……

沈镜尘，对不起。

文清芷一连遭受双重打击，情绪低迷，太后一直守在她榻前，安静的陪着她。

这一个月，文清芷几乎都在榻上，她每每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都遭到太后的阻止，非要她在榻上躺满一个月才可。

“陛下，各亲王府的小姐、公子，皆已入宫，尽数安置于西宫。”沈天汇报道。

“沈天，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陪同朕去一趟皇化寺。”文清芷淡淡道。

“是。”

沈天刚要退下，就听文清芷又道：“冯将军那边可还顺利？”

“有部分士卒中了墓中机关，折损了一部分，但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一连发现了好几座贵胄墓穴。”沈天回答道。

“好，你退下吧。”文清芷面色疲惫的摆了下手。

沈天刚退出去，太史令便来了。

他跪在殿上，乞求道：“陛下，臣观天象，会有大祸降临。还请尽快陛下召回徐风和冯将军。”

“开弓哪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