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芷等了数月都没等到裴渊,她盯着那已经被她解开数次的鲁班锁,难过的呢喃:“裴渊,你骗我。”
当她再见他时,他身后跟着两位仆人,仆人身上背着包袱。
裴渊的面色凝重,没有往日见面的笑颜。
“秋灵,我是来跟你辞行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进宫了。”
“为何?”文清芷不解的问。
“我大父告老还乡,我们一家都要迁回祖籍岩阳城。”
文清芷难过的低下了头。
气氛顿时被浓浓的悲伤所笼罩。
“我给你带了好些吃的用的和玩的。我回去好好读书,待我考上功名便带你离开皇宫。”裴渊一脸认真道。
文清芷心里难受极了,眼眶变得湿润,她猛然扑进裴渊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不想你走,你可以不走吗?”
裴渊摇了摇头。
“少爷,时辰不早了,再耽搁,老太爷该等着急了。”仆人催促道。
裴渊低头替她擦掉眼泪,温声道:“日后我不在,你不要懈怠,要好好练字。相信我,他日我一定会考上功名,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裴渊走了,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渺小,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她落寞的垂下眼睑,心底涌出无限的悲伤。
裴渊,我不是罪臣之女,我是公主,一个连宫婢都不如的公主,我的一生都将囚禁在这深深的永巷里。
文清芷将裴渊带来的东西搬去她藏东西的秘密之地,不料,她刚藏好,便有几个宫女走了过来:“我就说她偷了东西,可算给我们逮着了。”
说完,他们便踢开了她用来遮挡的两块木板子。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文清芷上前阻拦,却被他们大力推开,她的头撞在后面的树上。
“这么多好吃的,还有这么好料子的衣裳,以及这么多钱币,你还说你不是偷的!我们要告诉掌事,狠狠得惩罚你。”她们将她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掀乱,争抢着那些值钱的物件。
“这是我们的!你们不许碰!”文清芷又扑了上去,这次她用力抱着其中一人的手臂使劲咬着不松手。
“这贱蹄子还敢咬我!你们快帮我把她弄开!”那人吃痛,见甩不开,怒道。并用脚去踹她的身体。
其他人只管抢东西,完事了才动手殴打文清芷。
文清芷被踹在地上,满嘴鲜血,恶狠狠的瞪着那几个满面欢喜的宫女。
她们连包东西用的那块布都分走了。
文清芷双手紧攥着拳,怒火在心底燃烧。这一刻,她想杀了她们,哪怕她最后的下场是被处死,她也要杀了这些欺辱过她的宫人!
她等到夜深了才回到住的排房,见大家都睡熟了,她目光阴狠的翻出她们的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然后点着了帘布,并将他们的衣物连成一条线点燃。
在风的助力下,火势越来越大。她静静的注视着那熊熊火焰吞噬着房屋,以及那些欺辱她的宫人……
“哐当——”一声脆响惊醒了睡梦中的文清芷。
“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双儿低声道。担忧的看向榻上的文清芷。
“你们在做什么?吵得人烦。”文清芷不悦道。
“小姐,奴婢们捡了些桃花,想用这些桃花酿酒,无意惊扰了小姐,请小姐恕罪。”双儿机灵的拉着香阳跪地请罪。
“怎么了这是?”沈镜尘走了来,他瞥了眼地上的碎瓷,关切的目光落在文清芷身上。
见她无事,他才放心。
“无事。”文清芷淡淡道。
“裴渊官拜御史大夫,搬去了新居。皇帝将朝中你我的人换了大半,还把被你关着的安如接去了宫里。”沈镜尘见她依旧消沉,故意提及那些背叛她的人。
听见裴渊的消息,文清芷心底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是皇帝的人,是皇帝特意安排到你身边的眼睛。”沈镜尘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道。
他怕文清芷想不开,就想刺激刺激她。一个人心中若有恨,便不会想死。
“他一介书生,竟也会为了心上人而提起剑。”文清芷露出讽刺的笑。
他忘记了她,忘记了他对她的许诺。
“要不要对弈一局?切磋切磋棋艺。”沈镜尘问。
“好。”
“香阳,去取棋盘来。”沈镜尘命令道。
文清芷坐起来,手伸入棋奁,她捏着那质地粗糙的棋子,摩挲了半天始终不落定。
“现如今就这条件,委屈你了。”
文清芷没说什么,伸手落子。
一盘棋结束,正是太阳西落时,霞光漫天。
“少爷,小姐,膳食已备好。”双儿上前说道。
沈镜尘站起来,俯身将文清芷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膳厅走去。
双儿给文清芷布菜,文清芷盯着碗里的笋竹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