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公子对魏子期的责问无动于衷,只唤了人来添上茶水,执杯轻笑道:“魏兄又受了什么刺激,来我昙华小筑,也不怕被安宁长公主看到?”
魏子期:“……”他受刺激了自然是真的,不怕被那女魔头看到,自然是因为他一直等着那女魔头走了才敢过来的呀!
魏大公子觉得,好友临渊与安宁长公主那女魔头一样,都有一种奇怪的本事:
能反推别人遇事时的缘由,能猜测对手下一步的计划和谋算,甚至别人心底的想法,也能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估算出来——
这普通人要活成这般,不成圣人,必会疯魔啊!
魏子期哀哀地叹气:“我家老父亲,又拒绝了为我提亲的事!”
他看上那邢家的嫡女昭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哀求父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父亲那个人,就认定了邢昭月她有个不敬主母,不爱护幼妹的坏名声——
名声本就是邢昭月她的继母坑害她的嘛,这点京城不少人家里都知道。魏子期喜欢的是她随性、直爽的性子,并不在意那虚假的名声,可是,父母那关过不去啊!
魏大公子表示不想说,说多了都是泪。
“小祸害与邢昭月走得近,不如你去问问长公主殿下,可还有法子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是因为昭月与那小魔头走得太近,我家的父亲大人才格外抗拒啊!”魏子期耷拉着脑袋哀嚎,“唉,临渊,你说哥哥我的情路怎的这般苦?”
胡询勾着唇没说话。看自己的好友火急火燎,他不由得想到,若是等自己有了想要成亲之人,可会也如他这般,冒着傻气?
也不知小祸害听到他娶妻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是流着泪细数他的狠心,还是干脆就蛮横的将他从迎亲路上抢回去?
若是小祸害有这能力将他抢入安宁长公主府,他就干脆如了她的愿也未为不可……
——不行。
胡询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一危险的想法。
他还有未完的使命,还不能成为驸马。他要在朝堂上占据绝对的话语权,他要辅佐幼帝重振朝纲,他要这南曌百姓富足、盛世昌平。
胡询将那道艳丽的红影从脑海中抹去,整个人的气息又再次冷清起来。
“子期,近日京中权贵的妻妾,都在追捧一种熏香,据说闻之能有愉悦之感,远甚于舒缓神经的薄菏叶,一经推出,极受后宅冷院的女子喜爱,你可有听说过?”
魏子期停止了顾影自怜,神色一正,点头道:
“这香最早在安宁长公主的茶话会上出现,有夫人喜欢,便去讨要了些,后来各大香脂铺子都在贩卖,以至于盛行于整个京城,夫人小姐追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临渊觉得此香不妥?”
胡询点头:“此香的味道,与我之前同那祸害交锋的时候,闻到的极为相似。香味淡雅,能让人放松戒备,甚至述说心中所想,许是安宁长公主用于诱供消息的毒药。”
魏子期一怔:
“此香名为狐尾,燃之呈淡蓝色,味道若隐若现,闻之如沐春风,子娴也囤了不少,我现在就回去找她取了研究一番……临渊,你说的那款相似的熏香,可会让人上瘾?闻之如何?”
“有些许时日了,我也记得不大清楚。那香味闻之如同……沐浴之后带了水汽的风,能抑制习武之人的内力,让我放松了警惕和戒备。”
胡询想了想,补充道:“那香的名字,叫做紫狐。”
紫狐,狐尾。
两种熏香竟然有相似的名字,定然是有关联的。
清冷出尘的胡二公子突然笑了起来,继而摇头:
“那祸害竟然能想到,从后宅女子的身上套取暗道消息,果真是聪明至极。她若是将这份聪颖用在争权谋事上,整个京城的权贵怕是都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魏子期冷汗连连。确实,有多少人会对枕边人设防呢?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回府去找魏子娴要狐尾香了。
…………
安宁长公主府。
主屋里,贺酒儿百无聊赖地咬着笔杆。
“青儿,你说,那个二傻子玄风今夜怎的不来了?”安宁长公主有些怨念,“他不来,本宫怎么让他主子知道,本宫对小狐狸夜夜思念,对画成痴呢?”
执令使鹤青泪眼汪汪:
“主子,您都问了一百遍了,属下也回答一百遍了——那二傻子玄风若是今夜不来,属下便去昙华小筑把他绑过来,主子你又不肯……”
把那个玄风连带着冰块木头玄岚都弄来,逼着他们蹲在这,就好好看主子,好好帮主子传话,定要让那狐狸东家天天念叨主子的好才是!
窗外有声响传来,青儿连忙去屋外将报信的竹筒收入手中,呈给安宁长公主。
贺酒儿慵懒地将那竹筒中的纸条展开,对着明亮的琉璃灯细细地看了一遍,顿时精神振奋。
“那操控活尸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