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伯安默不作声的跟着耿介上了楼,走进房间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
这个时代的客栈是没有标间的。
怔怔的看着耿介把斗笠摆在一边,取下簪子时,浓墨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
长靴随意的摆放在床边,自顾自的怀抱宝剑躺了上去,独留下卢伯安一人在桌旁坐立难安。
“少侠...那我...”卢伯安小声问道。
“趴桌上。”耿介淡淡的说道,紧接着一阵掌风袭来,烛火随之灭去,空留下屋内的黑暗与寂静。
还有难以入眠的卢伯安。
寒风透过窗户间隙吹入屋内,桌面和凳子比起那女人心,倒显得有那么几分温度。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小声的说道。
“我...我拿床被子,千万别误会。”
见床上那人并无动静,这才探过身子,从床榻最里面抱出一条被子。
趴在桌上,盖着被子,也只能这么凑合着过完一晚了。
在楼下的时候,那酒钱住店钱都是她出的,怀里随手一掏,便是一整个白晃晃的银锭,惊的那小二翻出钱盒,又拿出杆秤。拨打着算盘许久,几乎将盒里的碎银掏空,最后还补上了两大吊钱,这才找完。
就连那装碎银的布袋,还是那小二拿的自己的。
尽管冷的睡不着,但总比之前在城门口躺在泥地上强。换做以往,家里这个时候该开空调了,南方的冷真不是穿的厚实就能抵御的。
独属于江苏的浪漫,那怕是冬天基本靠抖了吧。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想必达夫兄写下这首诗的那晚,内心也该是如此孤独寂寥。远在异乡的那种思念往往是最折磨人的。异乡风景虽好,异乡餐食也好,但总觉得不如家里楼下的小店,还有那每天吵吵嚷嚷的老板夫妇。
达夫兄也算功成名就,封侯拜将,荣归故里。
想到这儿,卢伯安不免珠泪偷弹,思绪万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睡意连同感伤涌上心头,昏昏沉沉的睡去。
..............
“啪!”
“唔!唔!”
一阵刺痛将卢伯安从睡梦中惊醒,耿介捂着他的嘴小声说道。
“嘘,安静!”耿介整个人犹如断线的木偶般趴在自己身上,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门外黑影闪烁,侧耳细听,那其中一个声音,和那店小二一模一样。
“看清了?”
“爷,信我。钱袋都是我给的能假了么?”
“迷香呢?”
“一个时辰前就点上了,老王的手艺,不会有差错的。”
“你倒是敢找那采花贼买。”
“爷,你是没看那小妞,啧啧。”
“原来是动了这心思,深藏不露啊你。”
“嘿嘿,爷。钱归你,人归我。”
“成交。”
“败类。”耿介在卢伯安耳边小声说道。
她的愤怒从她逐渐用力捂住嘴的手,确切的传达出来。
“碰!”
大门被猛地推开,店小二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支离臃肿的身躯压得地板嘎吱作响。
“哟,醒着呢?”
店小二提着灯笼凑近,一脸淫笑的说道。
“醒着也没用,老王这迷香,可是叫今夜莫不销魂。醒着也好,倒添了几分乐趣。”
说罢,便伸手要扯衣服。
“败类!”
耿介猛然拔剑砍去,却只听叮当一声,长剑落空掉落在地,拿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嘿哟,有几分脾气啊?不错不错。”那肥胖男人一步上前,踢开宝剑,对着一旁正在宽衣解带的店小二说道。“你速战速决啊。”
“败类!若不是使这般下三滥套路,你怎能躲我这剑?”耿介瘫坐在地上,怒骂道。
“若不使这套路,我怎能得到你啊小美人?肥爷,你帮我攥住她的手,别让她跑了。”
店小二满脸淫笑的一步步走进,那肥胖男人则一把抓住耿介双手,任凭她如何挣扎,却都无法挣脱。
“肥爷,这是你的。”店小二从耿介袖口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还不忘摸揉一下素手。
“嗯!这手,嫩。”
店小二奸笑道,转而就想伸手解腰带。
“有多嫩啊?朋友?”
“嫩!比厨房的豆腐都嫩!嗯?”
店小二猛然回头,看到那举着剑正欲砍下的卢伯安,整个人惊恐不已。
“你!你!你怎么会没事?别...”
话音未落,长剑挥下,血液喷涌而出,店小二手捧着断肢跪地嚎哭不已。
带着满腔的怒火,看向那肥胖男人,鲜血泼满了卢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