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骗我？”

钱营长直接傻眼，自己把真话说了出来：“你说收了我的钱，就去少帅哪里保举我。现在少帅来了，你XX妈翻脸不认账？”

周朝先面无表情：“我与少帅素不相识，奉劝你离开火车站是为了保境安民，不是帮你买官卖官。”

“说得好，军人的职责可不是横征暴敛。”郭松龄拍手叫好，脸上有了一抹笑容：“像你这样的人才，留在地方有些可惜。若是你愿意的话，来第三旅怎么样？”

“回禀长官，卑职在十六师。”周朝先不卑不亢，并没有半分惊喜。换做旁人，前往第三旅，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可他早就对自己的未来有所规划，也对第三旅不是很上心。

“十六师？你就是周朝先？”

郭松龄还未开口，张学良就道出一个名字。

“正是卑职。”

张学良跟郭松龄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一开始，他们只当周朝先是一个保定毕业的优秀军官。

他们俩现在却不知道周朝先还会给他们带来多少惊喜。

“既然是你，你为何不阻止此人？”

“回禀六帅，卑职来满洲里，手下没有一个兵，只有一

把手枪。”周朝先如实回答，他也想干翻钱营长，但做不到。

“钱营长麾下有一个连的兵力，卑职只能用别的办法，保境安民。”

腾地一下，钱营长站起身来，大声求饶：“冤枉啊，卑职麾下的确有一个营的兵力，在火车站只有一个连。”

“你说的是真的？”郭松龄佯怒，怒冲冲的看向钱营长。

“回禀长官，事关重大，卑职不敢说谎。”

“来人，把此人押下去，好好审问一番。”张学良面露不渝，却还是顺着郭松龄的意思，直接拿人。

以他对郭松龄的了解，在对话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少校营长完了。

无论是勒索，还是吃空饷，都是小错。真正的大问题是，他背后没人，容易被拿捏。现在被抓住把柄，手中兵权被夺走，也没人说个不字。

奉军当中不仅仅存在张作霖拜把子兄弟那样的大军头，老人。在下面更是有不少地方民团改编的补充旅，守备部队。

这些守备部队拿着张作霖的大洋，却不听话，跟地方关系亲密。

张作霖身为东北王，也需要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才能把人革职处理。

张学良照猫画虎，对

下面的军头是零容忍，直接下手。

“周少校，你先去歇着。”

“卑职遵命。”

“何县长你留下。”

......

地方不对，张学良欲言又止，每次想要说话的时候，都被郭松龄一个眼神阻止。

好不容易火车站被控制，原本属于这里的白俄出现。

周朝先视若无睹，去了一间小屋子里面坐着，抄起一份报纸就看了起来。

报纸不是今天的，也不是满洲里的。而是报社在魔都，上个月七号的申报。

报纸上面信息驳杂，却是最好了解局势的手段。

皖系掌握的安徽，魔都等地气氛愈发紧张。无论南方还是北方，现在都在等直系奉系分赃不均，内讧起来。

处在魔都的申报与世无争，却有不可避免的参与进来。知名的文人不断抨击北洋政府腐败，希望他们能够在收回德国在华权益之后，将俄国在华权益，全部废除。

周朝先瞧出有些不对，这根本不是一般文人能写出来的。

他看了看末尾的署名——绯月。

民国文人笔名很多，像周树人那样，几十个笔名的罕见。在发布某些容易得罪军阀的文章时，用笔名却是常态。

“在华

权益。”周朝先细细琢磨，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操作。

苏俄饱受世界敌视，他们的重心又在欧洲，而不是远东。在日本成为美国人的桥头堡之前，整个远东都不受苏俄重视。

他一面想着，一面翻看报纸，临末眼前一亮。

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文章里面，是革命导师的原话。

苏俄愿意跟中华民国建交，商谈中东路，归还在华权利。

外东北的土地是想都别想，真要算的话，沙皇俄国跟满清签订的条约都不做数，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得要回来。

现实则是，革命导师释放的善意，在土地之外的决策有效，关于土地本身，那就是一个谬论。

一份报纸看完，他喝了口水，刚想拿起另外一份报纸的时候，门却开了。

“周少校。”来人并非是张学良，而是郭松龄。

“卑职见过长官。”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郭松龄笑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你在北平的表现很好，赵晓飞把你推荐给我的时候说，奉军二十五岁下的军官，无一人能够比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