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瑶确认再三，长夜的确不在，那张空着的桌子是李长乐的，因为被罚了禁闭暂时不能来上学。

既然李长乐和李长明都在这儿念书，为什么长夜会不在呢？

裴清瑶一时也没想明白，倒是身后的一个小孩儿替她解了心中疑惑。

听到有人打听李长夜，这个坐在她身后一直趴着睡觉的小孩醒了过来，他拍拍裴清瑶问她，“你找李长夜？”

裴清瑶回头看他，满眼惺忪，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便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知道？”

那小孩揉了揉眼睛，比方才清醒了点，“他不在这里。”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裴清瑶打听道。

“你找他做什么？”那小孩这会儿像是完全醒了，砸吧砸吧嘴问道。

“我是他的朋友，我来这儿找他，但他却不在。”裴清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格外诚。

“他早就不在这儿了。”那小孩回道，“他现在在东宫，你想找他应该去那儿。”

东宫，长夜已经搬到东宫了吗？

储君早已立下，长夜是太子是既定的事实，搬往东宫只是时间问题。

可这和到南书房念书有什么冲突？裴清瑶想不明白，觉得去一探究竟，问个清楚，于是在入学的第一天，她选择了逃课。

东宫的位置她还算有点印象，一路找去并没绕太多的弯路，加之身形矮小，易于隐藏，因此她溜出来也没被发现。

东宫的位置比她印象中的要偏僻一点，宫殿也不如想象中的豪华，更让她奇怪的是，这偌大的东宫，竟连个守门的也没有。

裴清瑶是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没有人拦她，确切来说她都进了正殿都没见到人影。

出了正殿到了后院，她在一个偏殿看到了长夜的身影，裴清瑶喜出望外，张口就想叫长夜的名字。

还好理智在最后关头拉住了她，她走下台阶，提起裙角，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她趴在门框边，偷偷打探里面的情况。

这好像是一间书房，长夜在里面念书，很认真的模样，连她靠近了都没发现。

“嘿！”裴清瑶突然出现，吓了李长夜一跳，她抬手拿起长夜念的书，看了眼内容，“在念三字经啊。”

“你！”李长夜豁然起身，在看清她的面容后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裴清瑶调侃道。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长夜看了看她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她一个人过来的。

“还记得我吗？小长夜。”裴清瑶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到长夜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记得，你叫宴宁。”长夜对她印象深刻。

“你为什么不去南书房念书了？”裴清瑶问道。李长夜垂下眼眸，“是我父皇不让我去了。”

又是李成欤！

“那你怎么学习？”裴清瑶问。

“父皇为我请了夫子。”

是吗？裴清瑶环顾书房一圈，哪里有夫子的身影？别说夫子了，这东宫除了长夜连个活人都没见到。

“那夫子人呢？”裴清瑶感觉这其中很有问题。

“他今天有事，请假了。”李长夜对此并不在意，夫子不在他一样可以念书。

“他是不是经常请假？”长夜这习以为常的态度，很明显这位夫子不是头一次了。

长夜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裴清瑶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你这东宫，怎么一个丫鬟太监都没见到？”

这不该是一个储君该受到的待遇。

“他们大概都躲到什么地方偷懒了吧。”长夜对此也见怪不怪了，他在这里，根本不被重视。

“岂有此理！”裴清瑶拍案而起，这群下人，也太不把长夜放在眼里了吧！

李长夜被她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你手不疼吗？”

她那一下看起来好用力。

被他这么一问，裴清瑶还真感觉有点疼，这软乎乎的小胖手确实不比以前，经不起她这么虐待。

裴清瑶甩了甩手，又问长夜，“你母后呢？”

姐姐是皇后，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的。

“母后被送到了万安寺了。”连同小妹妹一起。

难怪长夜会被如此对待，姐姐被送到宫外，太子失了势，这宫里的人又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这个时候不欺负长夜欺负谁？

“什么时候的事？”裴清瑶想知道这些变故是不是发生在她死后。

长夜低垂着头，很是难过的样子，抿着唇一言不发。

长夜不说，裴清瑶也猜到了，“一个月前，对不对？”

长夜还是不语。

裴清瑶伸手，摸了摸长夜的头，满是心疼，“长夜，难为你了。”

她虽不知死后李成欤是怎么向姐姐交代自己的死因，也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姐姐被送出宫，长夜被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