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陈兰芳心里发懵，她呐呐道：“你在说什么啊？”

李懋摆摆手，无所谓道：“明不明白的也就这样了，反正你嫁定我了。”

他指使着旁边的人，“继续吧。”

“不可能，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大声的叫唤着，“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的心里生出一股绝望来，知道弟弟要娶媳妇儿，她都答应去嫁人了，嫁什么人也随她妈决定。

为什么还不满足？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除了绝望，还有一股愤怒，对于她妈妈，对于这二十多年来不公的待遇。

滔天的怒火使得她心里的那股害怕越来越小，她抬起头，怒视着对面的李懋，“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赶紧放我回去！”

“你说什么呢。”李懋挥了挥手，“继续。”

两个婆子上前来压她，她挣扎，“我说了，我不！”

但是没用，在她要被压下去的时候，她汇聚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不要——！”

刺眼的金光闪过，她从自己的床上大叫着惊醒。

手抚上怦怦直跳的心脏，喃喃道：“还好，还好，是个梦，就是做个梦。”

等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她才发现脖子上一阵刺疼。

拿了一面唯一的小镜子出来，侧着头，拼命的去看自己的脖子。

在看见脖子上明显的指痕的时候，她的心脏又跳了起来，浑身的血液凝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个指痕告诉她，昨天晚上那不是梦！

真的有两个老婆子压着她的脖子，要她跟死去的李懋结婚！

李懋说，是她的妈妈。

是她的妈妈将她卖给了李懋！

她蜷缩在角落里开始发抖，是害怕，是生气，更是绝望。

到底为什么，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她要这样对待自己？

正常的收彩礼将她嫁了她还能骗骗自己，妈妈爱弟弟但也爱自己，只是他们家实在拿不出那么高昂的彩礼来给弟弟娶媳妇儿。

身为姐姐，考虑他的终身大事是应该的。

反正嫁给谁不是嫁，照样也是这样过日子，说不定嫁了之后日子还能更好过一点。

事到如今，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和自我欺骗。

不行，她要去问问自己的妈妈，到底为什么？是不是真的将她……卖了两次。

强撑着站起来，脚还在发软，走两步就跌在了自己的床上。

失魂落魄的赶到医院，一进门就是她妈妈曾桃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怎么这么晚才来？早饭呢？你个小娼妇是要饿死我们娘儿俩是吗？”

“还有没有良心，弟弟腿断了住院，你连早饭都不想给我们吃？”

“没良心的贱蹄子，真是白将你养这么大了！”

“昨天你说累，我也允许你回去睡觉了，今天还这么晚来？”

“我看你就是在大城市里待久了，变懒了，连弟弟的早饭都不准备，懒死你得了！”

……

看着曾桃花的那副刻薄的嘴脸，她第一次意识到，妈妈的心里是没有自己的。

第一次，看着曾桃花，她是失望的。

沉默的走进病房，站到还在不停的输出的曾桃花面前，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妈……”

“做什么？啊？”曾桃花阴着一张脸，嗓门更大了，“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对我有什么不满？”

“我养你这么大，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真是反了天了你！还敢对着老娘使脸色？”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只有还在病床上的陈兰兴和打人的曾桃花习以为常，打完人之后，她还用手推着人。

“你赶紧去给你弟弟买早饭去，再磨蹭，可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情。”

陈兰芳眼睛死死的盯着曾桃花，身子不为所动，继续开口，“妈，你是不是将我卖给了李懋？”

推着人的曾桃花动作一僵，随后大声的质问，“你在说什么？什么李懋？”

“李懋找上我了，就在昨天晚上，有花轿来接我，要跟我拜堂成亲。”她的声音缓缓的在病房响起，“你知道接我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哦，或许不能称之为人，那都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黑的鬼，我差点被强压着拜了堂……”

病房里一片寂静，听着她的叙述，所有人都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妈！”她喊了一声，然后声线拔高，“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收了一次彩礼不够，还要将我卖给一个死人？”

“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

曾桃花被说的心虚，声音也拔高了，“你吼什么吼？你在对着谁吼？”

“李家确实说要和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