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安刚要问她是哪位，忽然认出来这是前两天帮过的那个女孩，娄晓娥。

她今天没扎辫子，齐颈的头发松散着。

而且和那天穿的衣服不同，所以郑平安没一下认出来。

“是小娄呀。”郑平安笑道。

魏蓉蓉问：“你们认识？”

“对，那天有个小流氓在街上拦着我，郑爷爷帮我解了围。”

娄晓娥跟魏蓉蓉解释完，就快步来到郑平安跟前。

而与她一起的男人也赶紧跟了过来。

男人身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年龄大约四十几。

娄晓娥说这老头就是救她的人，男人有些狐疑。

当时事情经过，娄晓娥都跟他讲了。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老爷子，怎么能斗得过三个年轻小伙子？

但娄晓娥不可能说谎，所以他也一直很好奇是个怎样的老人。

此时，见到正主了，男人也很高兴。

他对郑平安热情地伸出手：“郑老爷子您好，我是晓娥的父亲，我叫娄有山，感谢您上次救了晓娥。”

郑平安与他握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很宽厚，稍稍有些力度，这代表着一种诚恳。

“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别人帮忙的。”郑平安谦虚道。

娄有山又说：“晓娥回去后和我说了当时情况，真的多亏了您。”

“晓娥只问了您姓名，都没问住址，气的我骂了她一顿，这孩子太粗心。”

“幸亏今天在这遇见了您，不然这恩情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报答。”

他的言辞非常真诚，手握着郑平安一直没松开。

郑平安笑道：“你真的太客气了，真的举手之劳而已。”

又客套两句后，娄有山松开郑平安的手。

他看了看魏蓉蓉，问郑平安道：“您二位是亲戚吗？”

“不是，她是老板，我是工人，来这上班的。”郑平安笑道。

娄有山则微微有些惊讶：“您今年高寿？”

“八十四。”郑平安回答。

娄有山心里不禁佩服起来。

八十四了还能出来工作，看来身体很好，怪不得他能与三个小伙子缠斗毫发无伤。

他也佩服这店铺的女老板，还敢用这么大年纪的工人。

问过郑平安家地址后，娄有山和女儿挑选完布料离开了。

魏蓉蓉看着娄有山的背影，对郑平安问：“郑师傅，刚才那个客人您知道是谁吗？”

“谁？”郑平安哪里知道？

“他以前是风茂化妆品公司的老板，自家有工厂，解放前经常上报纸。他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他。”魏蓉蓉说。

“哦，可以发展成大客户啊。”郑平安笑道。

至于什么风茂公司，倒是没听说过。

魏蓉蓉则摇头：“今非昔比，他的产业已经没了。”

至于怎么没了，不用说郑平安也能大略猜到。

八成是曾经站错了队。

他感慨了一句：“时也命也。”

魏蓉蓉笑说：“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现在过得也不穷。”

......

上午不到9点，秦继明乘坐着客车就到了京城。

从车站下车后，他随着人群，从车站出口，来到大街上。

上次来城里，是七八年前了。

故地重游，城里已经变化很大。

不远处有新建筑在施工，街上也比几年前整洁干净了不少。

他找了一个路边摆摊的人询问女儿信封上的地址怎么走。

问清楚后，他找到了开往王府井的公车。

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别人，确定坐公车不需要出示介绍信后，他上了公交。

车上人挺多，都没有座位，他只得站着。

想着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见到女儿了，他心情开始忐忑起来。

十多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不知道淮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比原来胖了一点。

毕竟她现在工资挺高，应该生活也不错吧。

秦继明在心里推演见面的场景，开始思索怎么劝女儿。

“唉，她肯定不愿意，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不想让孩子嫁给那个傻子，但家里我说了不算啊。”他心里想道。

预想到女儿今后的命运，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难受。

五十分钟，车子到站，秦继明匆忙下了车。

他穿过马路，走到斜对面的街道上。

一个门牌号一个门牌号的找，不一会就找到了信封上的地址。

但驻足在前他却有些傻眼。

眼前的房子，一大半已经拆除了，只剩了半截黑乎乎的墙。

若不是上面门牌号无误，秦继明险些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他去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