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相斥？”

谢先一缓缓道：“所谓修行一途，就是不断充沛自身灵力并强化运用的过程，灵力的属性种类又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划分，五行虽相生相克，但本属同源，故而能与测灵石中的法阵感应。但有古籍记载，远古人类的灵力属性并不是只有五行。”

“还有啥属性。”苏流泉张着大嘴巴子，展现出了求知若渴的一面。

“不知道，”谢先一没好气地道，“平时上课可没见你这么认真。”

“嘿嘿，”苏流泉尴尬地笑笑。

谢先一旋即转向徐唐，“徐唐小友，你的天赋恐怕有些特别。”

“那……那我还能进太学院吗？”

“我会帮你写推荐信，证明你资质在中上以上，但你要自己通过第二轮考核才行。”

“让谢老费心了。”

“嗯，”谢先一点点头，“还有，”老头瞪了苏流泉一眼，“这两天没事别去打扰洲落，她正在准备境界突破。”

“嗯嗯，知道了。”小胖子忙不迭地点头。

谢先一走后，徐唐大致梳理了一下信息，按老头的说法，自己是有机会进太学院的，只是不知道那第二轮考核具体是什么样的。

“放心吧，你一定没问题的。”苏流泉拍拍徐唐肩膀，颇为大哥的风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还真有需要帮忙的，”徐唐沉吟道，因为刚刚手机提示他，银票无法直接用来充电，必须得用白银才行。

他从银票里数出二十一张，递给苏流泉，“苏兄看能不能让下人帮我把这两千两银票换成白银。”

“徐兄这是？”

“一点私事。”

“好，”苏流泉接过银票，也不多问。

两人又聊了很久，徐唐对大渊朝的历史、饮食文化也有了更多了解，比如这里也有春节元宵，有水稻种植油盐酱醋。

当然，徐唐最关心的，还是修行者，他了解到，整个皇城上梁人口有五十万，大渊朝总人口超过两千万，但太学院每年只招五十人，竞争不可谓不激烈。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进入太学院就意味着拿到了进入上层阶级的入场券。

当然，踏上修行一途，也意味着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修行者与妖怪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几千年，不知多少修士惨死在妖怪手上。

“苏兄，我还有一事想问，”徐唐顿了顿，“不知道皇城哪里可以弄到妖物的尸体？”

他想起未稀说想解锁手机更多的功能，就需要接触到更多妖血。

苏流泉摇摇头，“所有妖物尸体都由太学院教仵司收集，严禁普通人接触。”

“这样啊，”徐唐打消了用钱买妖血的念头。

……

钦天监后院，听雪亭。

初春时节，水边的芦苇只剩下衰败的黄叶，一只野鸭探头探脑地穿梭其中，湖心的荷叶冒出青色的尖角，引得几条红鲤鱼在四周围绕游弋。

湖面平静如镜，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坐在亭中，手持钓竿，水中麦色的浮漂轻轻点动，老人却视若不见，右手稳稳地搭在鱼竿上，正是当朝首辅张添乙。

“老师，您的意思是找到了那位北方来的异人？”张添乙开口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浮漂。

坐在他旁边的，是须发皆白的谢先一。

谢先一缓缓地把温酒壶从炉子上提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手里把玩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晶体，正是被徐唐捏碎的那颗测灵石的一部分。

“还不确定。”谢先一摇摇头，“我检查过，那个叫徐唐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老师，这次天象异变您怎么看？”

一条青灰色的蛇从芦苇里探出三角形脑袋，惊得野鸭展翅逃窜，在水面掀起了一阵涟漪。

“哼，那几个被封印的老家伙寿元将至，垂死挣扎罢了。”谢先一抿了一口酒，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张添乙右手仍握着钓竿，左手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清亮的酒液的散发着香气，在杯沿碰撞出微小的气泡。他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谢先一眯着眼睛，张添乙饮酒的姿势让他想起年轻时的一个朋友，喜欢背着个酒葫芦，每次执行任务时都会念叨“斩尽天下妖，喝遍天下酒。”他偏过头，问道：“你认为关键在于那个异人？”

“陛下认为他是关键”，张添乙面色平静。

谢先一叹了口气，他发现面前这个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已经满面风霜，“你应该明白，这种事，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卜筮之术也是您交给我的，您比我更懂天意难违。”张添乙道。

“去他狗屁的天意！”谢先一把酒杯砸在桌面上，胡子吹得老高，起身要走。

“老师，如果要用一城人的性命去换妖族终结，您会换吗？”看着谢先一离开的身影，张添乙缓缓问道。

“不会！”

水面的鱼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