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铝灰色,迷迷茫茫,混混沌沌。
灰雾夹杂着火山灰覆盖在山谷中,阴霾将整个地面都包裹起来。
一只远来的乌鸦紧缩双翅不动的从天空斜插而下,目标是躺在泥泞中异变猛虎的尸体。
乌鸦踱步靠近猛虎的尸体,猛虎的尸体已经被酸雨腐蚀,头颅也不知被什么动物踩开,脑浆流了一地。
一根细长的藤曼紧紧贴着地面靠近鹰隼骤然窜起,顷刻间,被抓进藤曼另一头猪笼草内的乌鸦就化为了一滩血迹。
突然,泥泞中的山谷传来嘶吼的声音,尸体旁边的水坑也因为地面的震动泛起涟漪。
一个血淋淋的身影从山上跑了下来,慌乱中,他看到了倒在泥泞中猛虎。
他剖开了尸体的腹腔,整个人钻了进去。
密集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只见那树林之中刹那间出现一条此起彼伏的粗线,密密麻麻如潮水涌来。
奔腾的兽潮终见端倪,仿佛山洪暴发,又好似大潮破堤。
黑压压的那一片从树林子里席卷而来,就看见无数的兽头涌动,各色豺狼虎豹,不计其数。
这些野兽全部卷裹在一起,跑的慢的,瞬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兽潮奔涌而过,猛虎的尸体也淹没在其中。
良久,山谷中平静了下来。
一柄利刃穿透虎腹,一只沾满血迹的大手从中伸了出来。
那人从虎腹中爬了出来,脖子上挂着猛虎的肠子,勒的他有些窒息。
匕首有些钝,划了好久才把勒在脖子上的肠子划断。
“我杨正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艹你的阎王爷!”
杨正德把猛虎肠子内流出的粪便从脖颈上抹了下来,指着天上大骂。
想了想,又指着地下重新骂了一遍。
兽潮每隔十年一次,这次居然提前了半年。
杨正德三年前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社畜,他狗屁不会。
常年办公室的工作让他的身体就像折弯了的麦秆,立不起来。
不过还好,杨正德所在的部落大多都是孤儿。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过虽说有住的地方,可没有吃喝啊,部落不养闲人。
狗屁不会,二十多岁的杨正德被人撵了出来,让他打到猎物再回来。
这个世界和杨正德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他不敢深入山谷。
高达三米的猛虎,翅展十米的鹰隼,坦克般大小的鳄鱼......
总之,这个世界的所有动植物都比他印象中大了十倍有余。
第一年,杨正德每天晃悠在乱坟岗附近,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出来拿坟前的贡品充饥。
不知道哪天,半夜三更的乱坟岗中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儿,估摸六岁大小,见了杨正德就喊哥哥。
杨正德吓的拔腿就跑,小男孩儿就在后面追。
后来才知道,这个小男孩儿是被人抛弃的孤儿,和他一样每天深夜都来偷吃贡品。
小男孩儿名叫杨可,说来也巧,和杨正德一个姓。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互相依偎,也没有再回部落。
用杨正德的话来说,他不喜欢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
随着时间流逝,这已经是杨正德来到这里的第三年。
三年间,他早已从一个狗屁不会的社畜,变成了丛林中堪破血腥的猎人。
清晨一大早,杨正德让杨可在营地躲好,自己进林子里打猎。
还有半年兽潮就要来临,要开始储存食物了。
营地建在百米大树之上,隐藏在密不透风的树冠里。
杨正德腰间套着绳索滑下,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摸了摸脚边的匕首。
每次打猎之前,他都会仔细检查,这唯一的匕首还是从五十里开外的小镇上用了一张鹿皮换来。
山谷中经常下酸雨,因为山谷背靠赤炎海,赤炎海中大大小小的火山不停的喷发。
硫化物与天上的乌云融合,低落下来酸雨,杨正德戴好用狼皮裁剪雨衣上的帽子,深吸一口气走入了山谷之中。
今天的山谷安静的可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杨正德沿着树林的边缘寻找,想要找一些食草动物下手。
毕竟要想对这山谷中的食肉动物动手,一把匕首可是不够。
山谷中水源稀缺,清澈的溪流都被食肉动物占据,杨正德凭借记忆寻到了一块沼泽地。
果然不出所料,一只飞鸟正在沼泽地的边缘。
说是飞鸟,也足足有一人多高。
杨正德握紧手中的匕首,蹑手蹑脚的在高大的灌木丛后悄悄靠近。
飞鸟渴的不行,鸟喙干裂掉皮,没有察觉到正在慢慢贴近的杨正德。
灌木丛在靠近沼泽地边缘三米多的距离就消失了,杨正德趴在后面,大气不喘。
他要等着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