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肉煮汤,冒着“”咕嘟咕嘟”的泡泡……在不知时间的地下牢房内,为了不浪费火,江冉月叉了几十只老鼠做老鼠干。
这时,老鼠的吱吱声降低了不少,三圈开内奇怪地看不见有胆识的老鼠了。
每日倒是会有个眼瞎的哑巴下来送馒头,顺便添灯油,他下来之前,晋王妃就提前提醒她熄火。
……
晋王妃名唤柳映寒,丞相家的二小姐,母亲出身药谷世家,大哥哥在军营里立过功劳,而她自己是晋王发妻,如今……她只求,怀里的孩子活下去,哪怕是当个瞎子哑巴,能多活几年就好。
她知道,太后只是给瑾王妃惩罚,不会要了她的命。
起初,柳映寒跪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把她带出去,让她见见这个世界,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江冉月不语。
见证命运的残忍,不代表有权利改变命运。
然后,柳映寒减少进食,一天到晚抱着婴儿讲话,一边讲一边笑,也不管小婴儿听不听得懂。
后来,连水也不喝。
最后,厚着脸皮抓住江冉月的手腕,让江冉月抱抱孩子,力气像回光返照般,强塞孩子给别人。
不小心摸到脉搏,柳映寒一顿,一惊,“你中了蛊毒?!”
“太后……”
“瑾王,原来……”
原来她只不过是被卷入权谋的无辜之人,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冉月被动抱着一个臭小宝,这小肉团扔也扔不得,内心感慨,她自找的……
柳映寒落下一滴泪,给她下跪,“你是个善良之人,他日地下相见,我做鬼也报答你。”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生火……
最终,柳映寒死在她眼皮子底下。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江冉月不管也得管。
否则只能留下喂老鼠了。
江冉月抱着孩子站在牢房外,往里随手丢了一把火,穿着破烂衣服往拐角走,身后燃起熊熊烈火,她却头也不回。七拐八弯,破解机关,最后来到机关壁前,按下开关,乘类似电梯一样的铁笼子上去。
熟练到玩幼稚的小把戏一样。
被自然光刺到眼睛,江冉月本能的闭上眼睛,把孩子捂在怀里。
下一秒,有一道阴影遮挡在自己面前。
一身黑衣锦袍,容貌俊毅非凡,脸上表情淡漠,给人拒之千里之外的高冷矜贵,唯独一双异色眼眸泛着担忧。
初见时,他貌似更加狼狈。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江冉月眯着眼睛,牵动嘴角笑了笑,冲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
斐墨城伸出手,拨开她脸颊上两缕垂散在嘴角的发丝,眉头微锁,未言一字心痛,却又好似说了。
他没告诉她。
她出现的那一刻,即使衣裳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披散着,也依旧光芒万丈。与生俱来强大的气场,好似凌驾世间万物之上的坦然,连日光也不及她耀眼!
他心疼,她的若无其事,背后又承受了多少他不知道的……
斐墨城将发丝撩拨至她耳后,指腹轻柔地擦过她的脸庞,江冉月盈盈一笑:“走吧。再不走,这小东西就该饿醒了。”
说着抬步走人。
斐墨城未装扮,不宜在宫中随意走动,隐匿身形暗中跟着她。
一大早,早朝还未散,楚凤瑾身为太子自然也还在朝堂上。江冉月突然出现在东宫时,吓得一批宫婢花容失色。
不敢相信,如此狼狈的,这竟是太子妃?
小青小白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别告诉她们,太子妃是从暗牢里逃出来的?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游廊下,茱萸与茯苓见到自家主子,微微露出喜色,倒也没太吃惊,赶紧迎上去。
“茯苓,找两个奶妈来。”把孩子交给茱萸,江冉月目光一转,望向小青小白:“我需要沐浴。”
二人才意识到自己失礼,惶恐地低首:“是太子妃,奴、奴婢立刻去准备。”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抹黛紫束腰长裙,简雅不失高贵。江冉月一身干净地自殿后走出来,及腰的发丝还湿漉漉地垂在身后。
内室中,抱着孩子的奶妈抬了一眼后,立马低头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免礼。”
江冉月凑上前,略扒开包裹婴儿的小被子,原本臭臭的小东西看来也擦过澡了。
小脸蛋儿白里还透着淡淡的粉红,五官小巧可爱,正睁着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环境。
她没来的时候,小屁孩在奶妈怀里老老实实,一见到她,先是愣了一眼,然后嘟起小嘴巴,在襁褓中挣了两下,开始“哇哇哇!”大哭。
“给我吧。”江冉月没做过母亲,可也见过不少猪跑。
小东西大概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哭得那么卖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