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颤抖地交出那片人形纸张，按照张九微的话将郭老太恢复了原样，还未待他再次开口，张九微已经狠狠一脚把他踢晕了。

经过这一来一回的折腾，郭老太身上的伤更重了，小刀深深地插进身体里，她的整张脸也苍白毫无人气。

“等等。”

“怎么了？”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国际大厦对面的街上停下，其中一个男人遥遥看了眼那个被封掉的门头，面露疑惑。

“那么大的正门竟然完全被封掉了。”

“是出了什么事吧？快回去看看。”

“等一下，嘘！那边有个人，小心点。”

两人放轻脚步，慢慢接近大厦前面的一个小停车场。在那里，一个前后背着包的少年正不断地探头，往大厦的方向张望。

国际大厦二楼。

沈互辞在一瞬间消失了身影，在场的几人都迅速散开来。沈互辞或许不清楚所有人的能力，但他们对沈互辞的能力却多少有些了解。

他们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变色龙」。沈互辞不会随便说自己的能力，但见过他使用的人也有，大致拼凑出了一些样貌。

比如沈互辞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不见，而是通过像变色龙一样和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从而达到隐身的效果。

也就是说，他隐去身形的瞬间，人还在附近，并且也是有方法让他现形的，比如他的气息和味道同样存在，要是有人足够敏锐的话，是可以察觉到他的。此外，在他猝不及防时营造出另一个新的环境，他就会因为需要重新融合环境而暂时现身，不过这个难度更大。

所以总的来说，「冷气」团的人现在对沈互辞没有办法，只能盲打，反正他应该还在这个空间里。只要消耗掉他五分钟的时限，就能抓住那十分钟的冷却期，到时候，沈互辞还不是照样得束手就擒。

而此时隐去身形的沈互辞瞥了眼那些对着空气输出的人，从容地踱下了楼梯。一群笨蛋，他又不是非打不可，再说一对九也很吃力的好吧。

下了一楼，沈互辞解除「伏隐」，这个能力时长可以累积，所以中途断掉也没事。

大厅内血的味道很重，沈互辞很快就找到了张九微。她木然地在用纱布堵郭老太的伤口，纱布很快就会吸满血，她就又扔掉再换一个，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旁的地上已经堆了十来团浸血的布团。

“别做了，你这样也是徒劳。”

晨曦的微光被堵在门外，从正门的石阵挤进来一些。张九微抬起头，见沈互辞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救救她吧。”话一出口，是连张九微都没察觉到的平静，语音深处，又有丝脆弱的祈求。

沈互辞：“抱歉，我不是医生。”

张九微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满身满手的血迹，此时，地上的郭老太忽然呻吟了声，悠悠转醒了过来。

“奶奶！”张九微有些惊喜地连忙凑过去。

“哦，小微，我没事……”

郭老太勉强睁眼，虚虚地说了一声。张九微刚才升起的一丝侥幸又直直地坠了下去，这是……回光返照。

“拿好绿玉、和小奇一起……”郭老太抓住她的手，眼神逐渐涣散，“宝贝，你来看我啦……”

张九微一怔，才反应过来郭老太说的是谁，“奶奶，你别看她们，别跟她们走——”

郭老太浑浊的眼往她这边转了一下，却似乎看向了沈互辞：“他，你和他，一起……”

吱嘎！

一声尖锐的宛如刹车的声音陡然响起，切断了所有话语。其刺耳程度简直就像指甲挠黑板的声音放大百倍，让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吱嘎吱嘎的尖锐声音持续不断，张九微使劲捂住耳朵，却依旧无济于事，那声音，仿佛能将人心底最膈应的感觉挑弄出来，是另一种形式的恶心。

是楼上的人下来了，他们终于发现了啊。沈互辞双手插袋，隐去了身形。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鞭子似的东西从旁边钻出，绕住了郭老太的身体，一把将其拖拽了出去。

那是一根顶端长满尖刺的长鞭，绕在郭老太身上，顿时又侵出一堆血来。

张九微猛地瞪大眼，放下双手，也不顾双耳被震得出血，对着那长鞭的方向扑了过去。

骨刀对着长鞭狠狠挥斩下去，原要两断的鞭子却在最后一刻又快速恢复过来。

声波无差别攻击，但下一秒却停了，似乎是被其他人制止了。

张九微红着眼朝着郭老太的方向跑过去，阴影处，有个寸头男阴笑着收回长鞭，一把掐住郭老太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可见其力道。

其他人很快就要过来了，他必须尽快杀死这个老太婆。正当他加重手下力道时，‘噗’的一声，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红光。

咦？这不是血吗？这……

寸头男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喑哑出声，却说不出话来，身上的鞭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