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心情好像还不错,离开沙发靠背,倾身拿起刚刚放的水,瓶身雾蒙蒙一片,他拧开喝了一口。
颜念哑然道:“那,关灯吧!”
这分钟,她的心里很空,大脑想的和说出来的衔接不上。
一时有些捋不清了。
周然抬眼看她,嘴角一直挂着笑。
颜念觉得这话有点问题,立在原地没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补充道:“要点蜡烛许愿。”
良久,周然笑问道:“你这是打算站着给我过?”
颜念滞了下。
周然:“过来给我点蜡烛。”
颜念似梦游般,艰难地挪动脚步过去坐下。拉开盒子外面的丝带,把蛋糕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按照他的要求买的草莓慕斯,蛋糕面上铺着鲜红欲滴的草莓,还有一层带哑光的防潮糖粉。
非常精致。
她当时问商家要了数字蜡烛和彩色蜡烛,此时有点拿不定主意,问周然意见:“点哪个蜡烛?”
周然很干脆地说:“左边蓝色。”
颜念放下其余的蜡烛,说:“好,那就只点一根。”
周然眼里温和:“嗯。”
她拿着打火机拢着火点燃蜡烛,周然从矮机上拿了操控灯光的遥控器。
周遭瞬间暗下来,只留得眼前一簇暖光。
把家具晃得影影绰绰。
彼此的脸庞却照得清晰。
颜念叠腿坐在地毯上,把蛋糕推过去:“许个愿望吧。”
视线对焦在蛋糕上,但能感觉到虚幻处,周然正越过那簇烛光在看她。
颜念撇开头,故作拿装蛋糕的纸盘和刀叉分散注意力,决定等蜡烛燃到一半的时候提醒他。
旁边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余光里,周然也跟着从沙发上盘腿坐到了地毯上。
蜡烛融化不断往下流,眼看已过半,她温声问:“不许愿吗?”
“没什么愿望。”周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嗓音沉沉地喊他,“颜念。”
“嗯。”每次周然叫她名字的时候,总会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颜念攥紧手中的一次性叉子,扭头看他。
火光里,周然明亮的瞳孔里浮现出几丝疲惫的笑意,语气松散:“那年的生日礼物你也没给。”
听到他说的话,颜念只听见大脑轰隆一声,瞬间变成空白,感觉世界坍塌,震得她耳鸣心发慌。
“这次得准备双份,别想赖账,明白吗?”只见周然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自嘲的弧度,没等她回应,直接把蜡烛给吹灭了。
一下没有了光,他的脸也跟着隐没在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情绪,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颜念的眼睛有些发酸发疼,眼眶周围是一片潮湿。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说是哪一年。
大一最后一学期的暑假。
当时,她第一次羡慕一个人的生日会在暑假期间。
而她的生日在五一节后,五月六号。
所以周然去找她那次,一方面是去看她,还有一方面是提前给她过生日。
五月六号收假后都没有时间。
她也曾在电话里说过,暑假会回临都陪他过二十岁生日。
之后,她断了和周然的联系。
但没忘记这件事情,心生愧疚就容易冲动。
承认自己对他还有喜欢,但因为她的原因内疚比较多一点。
也就在那时,她冲动一时,提前给他准备了份生日礼物。
本想他二十岁生日前几天送到就好,但是放暑假周然会回家,她不知道周然在临都的家庭住址,只知道他家的厂,还有租的房子;房子在她走之后周然也快要去大学报到,就退租了。
最后思来想去,她提前一个月寄到他的学校。
一周之后,快递原封不动地给她退了回来。
退回的理由是‘拒收’。
当时以为周然知道是她,才拒收了快递。
她不敢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
在那个时候,她发现,他们之间真的就止于此了。
虽然她没有很明确地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直到现在她一直不敢去想象,当时在机场里,那个炙热的少年,足足延迟了六个小时的航班,越过千里满怀期待地来看她,最后却被冷冰冰地撂在机场失望而归。
他当时是什么样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放在腿间的手上,把颜念拉回现实,慌张无措地抬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水汽。
捋了捋周然的话。
他好像并不知道她给他寄过东西这件事。
她又该怎么解释?再次提起来只会让彼此陷入尴尬中。
就好像我给你寄过,是你自己没收到。
太过冷血自私。
颜念还沉浸在措手不及中,但挺欣喜他还能找她要这些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