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媆做了个噩梦。

梦的真实，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两国打的激烈，伤亡比重不断上升。

他们一行人正在援救时，刚好碰见了恐怖分子。

这些人是独属于国家外的邪恶组织，他们恶趣味的折磨着所有伤者。

他们被困了三天三夜。

正当他们以为没有希望时，当地政府军到了。

孙瀚为了保护她，将唯一生的机会让给她了。

“学长，那你怎么办？”她眼中含着泪水，看着这个一直照顾她的学长。

“成屿是我兄弟，你是他妹妹，怎么说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要照顾妹妹，别那么多废话，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你赶紧走！”

后来她成功得救，而在她被救的第二十天后，孙瀚也被救出来了。

但是，政府军抬到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完整的孙瀚了。

身上全是鞭伤和砍伤、右腿高度截肢，面容尽毁，左眼被人挖出、舌根被人拔断…

她已经忘记，当时她见到担架上的孙瀚的第一反应了。

她只记得，在之后那一个月里，她过得很痛苦。

痛苦得她想要替孙瀚承担这一切。

人救回来了，但他完全没有往日的鲜活，那眼底也是死一般的灰色。

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去看孙瀚，“学长，我来看你了。”

孙瀚躺在病床上，用一只眼紧盯着天花板。

在他耳边传来的永远都是枪声。

她轻声说道：“学长，大使馆那边来信了，再过三天，他们就可以把你送回国了。”

孙瀚听到这话显得十分激动，他似乎想要给她传达一个信息，但是他抬不起手，又说不出来。

“学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唔、唔…”

孙瀚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犹如一只野兽般哀嚎。

她着急的站起身，“学长，你哪里不舒服？”

孙瀚伸直一根手指，指着身上的管子，迫切的希望她可以理解。

……

孙瀚躺在破旧的病床上，他身上的管线被全部拔出。

“What are you doing? Have you considered the consequences?”

昔日的战友看见病床上的孙瀚，和站在病床旁的姜媆大为震惊。

她惊慌的看向众人，模糊不清的说道：“I、I want to save him…”

有人上前赶忙为孙瀚做着抢救，但为时已晚，病床上的人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人间。

战友冲她喊着，“You're killing! You killed him!”

“我、我没有…”

她的辩解在他们的愤怒下显得无力和苍白。

外面炮声阵阵，让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待到喧闹过去，病房里又只剩下姜媆和孙瀚。

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她知道，这一定是学长的想法。

生不如死，大抵是这样了。

——

姜媆睡得很沉。

她眉头紧锁着，手心里还紧握着被子。

褚润没忍心叫醒她，蹑手蹑脚收拾好之后，一出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小洋人。

“妈妈呢？”姜瑞霁睁着大大的蓝眼睛，一脸纯真的问着褚润。

啧，这称呼听着那么闹心呢。

褚润一把关上门，“谁你妈？别乱叫。”

姜瑞霁仰着脑袋，看着这个比他大很多的男人，“我要见妈妈。”

褚润低声警告着他，“她在里面睡觉，你敢吵醒她，我就把你扔出去。”

姜瑞霁不悦撇了撇嘴，但他也没办法，妈妈在睡觉，他不能打扰她。

无奈之下，他只跟着褚润一起下了楼。

他腿短，比不上褚润。

下楼梯还要两只手扶着扶把，两只小短腿只有站起在同一台阶上，才敢继续往下走。

他坐在餐桌前，坐上时他还不忘将餐巾搭在胸口处。

早饭做好了，褚润还特意给他煮了两个鸡蛋。

“谢谢。”姜瑞霁礼貌的说道。

褚润拿着刀叉，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小洋人。这小孩儿白得很，跟他手中的鸡蛋清一样，白得细腻挑不出一点杂渍。他那五官随了外国人，特别深邃又立体，还有那头发还是金色微卷的。

“你哪儿人啊？”

姜瑞霁吃着鸡蛋，“嗯…T国，我家是T国的。”

褚润切着餐盘中的煎蛋，“你之前住哪儿啊？”

姜瑞霁小口小口吃着鸡蛋，吃噎着了，还不忘喝口牛奶给自己顺顺。

“在M国。”

褚润嚼着嘴里的煎蛋，“护照带着了没？一会儿我让人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