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绕移开视线,点亮手机:“我叫魏来了。”
“我今天也是一个人来找你的。”白梓景说。
“大……”她蹙眉,又顿住改口,“白梓景,你是疯了吗?!”
“骗你的,”看见她的反应,他低声一笑,望向她的身后,说,“把她带过来。小丫头,知道她是谁了吗?”
白筱绕惊愕转身,两个保镖挟着步青青,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黑夜中,顺着车灯光亮走过来。
步青青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
“青青……”白筱绕慌了。
白梓景下车,走近步青青,边走边说:“指认杀害你父亲真凶的证据就在我们手里,他的死,罪不在筱绕,明天就去撤诉,懂?”
步青青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皱紧眉,抬手要去捏她的脸,突然一股掌风袭来,白梓景堪堪避过,侧颊被指甲划出一道破皮。
一巴掌落空,步青青咬牙切齿,瞪着他一字一句说:“帮凶!骗子!我才不要撤诉!”
他神色阴鸷,指腹摩挲过伤口:“胆子不小。”本想发作,看见白筱绕咬唇痛苦的表情,强忍下来。
“青青,对不起。”白筱绕攥紧了手指。
“骗子!”步青青对她怒喊,“去死!”
白梓景手搭上白筱绕的肩膀,感觉到她双肩微微抖动,他伸手揩她的眼角:“小妹,别哭……”
手指却并没有碰到眼泪。
白梓景微怔,下一秒被她推开。
“我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不要管我的事,”她吸了口气,声音极冷。
白筱绕上前,走近步青青,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放开了人。她刚刚蹲下,还未开口,步青青一巴掌扇过来。
她没躲,响亮的“啪”的一声,巴掌结结实实地打中了。
白筱绕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表情没有变化,朝她伸出手,语气放柔:“对不起。青青,我送你回家。”
步青青愣了一下,手心残留着微热的痛楚,举着忘记放下来。她想说什么,扁了几次嘴巴,没发出声。
白筱绕伸着手,耐心等着她。
“除了说对不起,你还能为我做什么?我就是要告你!”她后退一步,几乎是吼着说,“坏人就该被绳之以法!如果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免罪,那我爸爸的死算什么!”
除了苍白的对不起,白筱绕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步青青一个人跑回去了,她站在原地看那个小影子平安进了家门,才抬手碰碰刺痛灼热的脸颊,回头说:“现在你满意了?”
“小妹,你怎么这么傻?”白梓景看着她,脸色黑沉,“不抓紧处理,一旦被上诉的事传出去,会毁了你的前途。”
“那也和你没关系。”
“一而再,再而三……”他眉毛向下一沉,“总被你这样拒绝,我也是会生气的。”
“那就不要再缠着我,”她说,“我要叫魏了。”
白梓景身形不动,她睨了一眼他,拨魏的电话:“魏,我事办完了,过来接我。”
他总算站不住,退回车里,和手下一起离开了。
电话另一头,魏道:“好咧,嫂子你把地址说给我。”
漆黑的夜空月朗星疏,白筱绕仰头长叹了一口气,靠在街边墙上,抱住手臂,等车来。
过了不久,两道光束随着引擎的声音照过来。
步声不疾不徐靠近,一件温暖的外套笼上她的肩膀,空气里也随之染上清冷的淡淡草木香。
“你又瞒着不告诉我。”她垂着头低声说。
“你也瞒着我偷偷来了这里,”顾霰嗓音低沉而无奈,“我本打算让她撤诉之后,再告诉你这件事的。”
她侧头望着他:“为什么?”
他探手想捏她的脸颊,看见上面的浮肿和划伤,目光一凝:“你说呢?”
白筱绕不语。
“虽然那是个小女孩,却很顽固,”他说,“大概是因为知道凶手很难找到,非咬住你不放,许诺她再多,也不肯撤诉。”
“谁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莫名其妙被害,”她摇头,“一定要有个人顶罪不可。即便制裁不了,至少,也要让自己知道应该恨谁吧。”
就像她和水青一样。
她至今仍不知当年真相。
顾霰沉默少顷,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回家吧。”
第二天调香,岑老没有来。白筱绕一向和他单独联系,然而隔了两三天,他也没有回复。调香师助手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他又杳无音信,她不禁开始提心吊胆。
这天调香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顾霰过来接她。
“岑前辈没有大碍,只是他一向身体不好,这几天住院观察了,”他边开车边说,“他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等病好了,会继续来调香室的。”
“没大碍就好。”白筱绕眼中的忧心忡忡并没有散去。
“还在想步青青?”他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