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
许府。
布局雅致考究的书房里,礼部侍郎正把玩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珠子。
这件古宝他珍藏了多年,打算今晚忍痛割爱,在夜宴上当做寿礼敬献给女王陛下。
礼部尚书即将告老,若能讨得陛下欢心,他大有更上层楼的机会。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大人......”
眉头一皱,礼部侍郎小心翼翼的放下珠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夺门而入的老管家。
久居高位的他,早已练就了一双不怒自威的目光,吓得老管家呼吸一滞,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何事?”
“回禀大人,门外来了三千羽林军,说是要提审嫌犯,直奔三少爷的院中去了。”
“什么?羽林军?”
礼部侍郎惊坐而起,险些将他视若珍宝的金色珠子震落在地。
“是何因由?”
“领头的是谁?”
“老三昨晚去哪了?”
礼部侍郎倒也还算沉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思虑起了对策。
“领头的有三人,一位是羽林军韩将军,一位是不良人,另一......”
“不良人?”
“对,不良人,不良人的黑衣黑刀老奴不会看错,只是另一位……似乎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婢女。”
“长,长公主?”
“老奴应该没有认错。”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连长公主都敢惹。”
“或许,也没有那么严重,大人要去看看吗?”
“先等一等,你先去探探口风,然后速速来报。”
“是,老奴这就去!”
老管家匆匆忙忙的告退而去,礼部侍郎则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长公主是什么人?
那可是连东宫太子都要退避三舍的狠人!
若这个逆子真的得罪了长公主,那......
不要也罢!
“啊——切!”
冷风忽然而过,光着上身的许昂菊花一紧,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于是乎,惺忪的睡意一下子精神了几分。
什么情况?
许府被抄家了?
我爹那个老不死惹上官司了?
在青楼折腾了一晚,才回来睡个回笼觉的许昂,被几名金翅银甲的羽林卫从床上一路拖到了客厅。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许昂心如死灰,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不下十种悲惨的余生。
直到他被重重的扔在地上,直到他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呦,这么快又见面了,昨晚玩得可还尽兴?”
从红色卷宗上移开目光,富贵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贱贱一笑。
“是你?”
许昂反映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富贵是谁。
当即,一场尔虞我诈的精彩大戏,飞速在脑子里成型。
原来他真的有老不死的把柄。
原来他真的可以将密报递到长公主手中。
可他们不是和解了吗?
可他不是说不想招惹权贵吗?
怎么说话不算话?
怎么回头就告发了呢?
骗子!
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呸!”
许昂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很是硬气的向着富贵啐了一口。
“早知你是言而无信之人,昨晚就应该请安将军弄死你!然后再玩死那个小贱人!”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就算你爬上了长公主的床,也改变不了你低贱如狗的身份!”
许昂越骂越凶,平日里骂街的荤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啧啧,爬上长公主的床?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富贵此言一出,之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霎时面色一寒,齐刷刷地冷冷看向许昂。
长公主是什么人?
那是尊贵的大唐王女!
也是北衙六军的最高统帅!
甚至是这里绝大多数人狂热的信仰!
对长公主不敬,无异于对北衙十八万禁军不敬,对威压天下的大唐不敬!
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许昂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闯了弥天大祸,于是赶紧慌慌张张的出言解释。
“不,没有,口误,只是口误,诸位大人明鉴,小的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断无对长公主殿下不敬之意。”
“本来呢,只是想随便问你几个问题,可你非要自己寻死,我也不好不成全你。”
富贵可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
说话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