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阴风阵阵。
“啊——”
哀嚎遍野。
夜幕降临后的镇魔塔,是一片真实的地狱风景。
群山不再,大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鲜血浇筑的暗红色大地,是鬼雾弥漫的幽绿色天空。
一片片滚烫的岩浆时而静静流淌,时而如泉跳跃,仿佛地狱血土上的一道道伤口,疮痍满目,狰狞可怖。
老一辈的狱友曾推断,白天的天界与夜晚的地狱很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是以某种他们不能理解的方式,投射在了镇魔塔内的这片空间里。
更有甚者,言说这片空间或许并不在镇魔塔内,而是在一个与神州浩土截然不同的世界。
镇魔塔,其实只是一扇门户而已。
至于对错真假,富贵便不得而知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长夜漫漫,兄弟们保重。”
“今天晚上,吭一声我就是猪。”
“你本来就是猪,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猜,今晚应该是刀山。”
“我猜火海。”
“不不不,我有种预感,今晚会是下油锅。”
众人习以为常,并没有因夜幕降临而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反而谈笑着猜测起今晚的地狱刑罚。
在这里,痛感虽不会麻木,但人心总会试着习惯。
一旦习惯了,再不好的经历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这可能需要成百上千年的适应,短短三年的时间显然远远不够。
一听说下油锅,富贵本能的颤了一下。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刑罚之一,那种反复被活活油炸的滋味,实在是想想就让人汗毛倒竖。
记得刚来的那段时间,他总是会唤醒白发来替自己受刑,毕竟那家伙疯疯癫癫,即便是无法免疫的真实痛感也问题不大。
可后来前辈们告诫他,在没有完全掌控白发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动用,否则早晚神志泯灭,如白发般彻底疯癫。
富贵怕疼,但更怕自己疯魔。
“阴司有序,轮回无路!”
突然,浩大天音当空炸响。
只见一个一身黑甲的鬼将从天而降,悬停在了九人头顶上空。
鬼将额生鬼角,黑甲鬼雾蒸腾,随便往那一立就给人一种压迫灵魂的悸动。
“阴司有序,地狱无门,尔等擅闯地狱,就留下来一起受刑吧!”
说话间,鬼将当空一抹,一排漆黑的玉牌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这样的场景富贵已经见过上千次,知道每一块玉牌都代表着一种地狱刑罚,鬼将抽取哪一块,他们今晚就要承受相应的酷刑。
换言之,他们的死法,主要看鬼将的心情。
“嗡!”
空间为之一颤。
富贵只觉一阵灵魂震荡,随即眼前猛地一黑,等再恢复如常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石缸里。
石缸里满是呈喷溅状的血迹,像是一朵朵盛放的花冠,凄艳而狰狞。
这是什么刑法?
富贵四下环顾,确信自己没经历过这等刑罚。
然而老猪杀猪般的一声哀鸣告诉他,这可能是个比下油锅还‘刺激’的刑罚。
而事实上,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刺激一些。
“轰——”
破空声在头顶炸响。
只见一根巨大的石柱轰然天降,直直地向富贵当头砸来。
富贵下意识的闪身横移,然而石柱显然已经锁定了他,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砰!”
猛烈撞击。
“噗!”
鲜血喷溅。
没有任何悬念,百丈粗细的石柱直接命中富贵,将他死死地拍在了地上。
霎时间,富贵开膛破肚,眼珠崩裂。
那种痛,比之被刀山戳的千疮百孔更令人痛不欲生,比之被油锅生炸更令人窒息疯狂。
“啊——”
富贵一声凄厉嘶嚎。
然而今夜的刑罚,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砰!”
石柱抬起落下,又是一记大山压顶。
“噗!”
富贵肠穿肚烂,气若游丝。
“砰!”
石柱再度抬起落下,撞击出一声震荡天空的巨响。
“噗!”
富贵骨骼尽碎,活活被压成了一张人皮。
富贵死了。
死的非常之彻底。
然而一股冷风袭来,他又神奇的恢复如初,生龙活虎的重新站了起来。
这便是地狱最可怕的地方。
在这里,你永远都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砰!”
“砰!”
“砰!”
三个起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