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季有些惊异于，李燃森竟然能够那么敏锐，就察觉出她情绪的不对劲。

男人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看，目光当中是充满了耐心的等待与包容。

如果她愿意告诉他，他便会尽他全力为她排忧解难，如果她不愿意说，他不会多问，只会安静陪伴着她而已。

李燃森锋利眉目间的柔色，瞬间治愈了苏晚季内心所有焦躁与不安。

她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找一家可以接纳我的律所，很困难。”

苏晚季手指撑着下巴，冲他笑一笑：“不过，我明天还约了几家律所见面，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李燃森神色动了动，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别担心，有我在。”

这个时候，苏晚季还不太能够深切感受到“有我在”这三个字的重量，只是隐隐体会到了心事与压力可以与爱人分担的美好滋味。

隔着手机把女朋友哄睡着了，李燃森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略微沉思，又打了通电话出去。

过会儿，对方接通，李燃森声音低闷：“忙着？”

“跟个案子，查两天了，刚准备休息会儿，说吧，什么事？”

严珩半躺在会议室沙发上，语气散漫又不羁。

李燃森没跟他客气，开门见山：“我记得你有个舅舅是法院的？”

“嗯哼。”

“能托他帮个忙？”

李燃森简单说了情况，严珩稍微一想就答应：“行，带个话的事儿。”

“晚晚能力很强，只要给她个机会就好。”有严珩舅舅带话，Y城的律所都得给这个面子，就算不会立即接受她，也至少能有机会。

李燃森向来相信，只要能给苏晚季一个机会，她便可以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严珩调笑：“你确定你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是。”

李燃森的深邃眉目在烟雾缭绕中极为笃定，他沉声笑着：“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哦？”

最开始，李燃森只是在庭审公开网上搜索苏晚季的名字。

偶尔有些她代理的案件庭审过程能够回顾全程，李燃森每一个都看过。

她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不卑不亢、势不可挡的样子，即便隔着屏幕，也足够闪耀。

李燃森常常看得移不开眼，默默将这些视频录屏保存。

可是看得越多，心里的渴望便越来越强。

哪怕只是看一眼，一眼都好。

李燃森等了许久，才终于申请到了一次由苏晚季代理的案件旁听，去到了现场。

那天的苏晚季站在原告席，她言语果断，干净利落，淡定而有力量的开启了一场不见硝烟的厮杀。

“诉讼请求：一、判令被告向原告返还欠款……”

“二、请求人民法院依法判决被告承担本案诉讼费……”

“现依据相关法律规定依法提起诉讼，请人民法院依法判决……”

苏晚季清晰而冷静地宣读诉状内容，她的面容柔和，声音平缓，那瞬间的她，大概在发光。

律师袍并不是一个律师穿起来都足够潇洒好看，但苏晚季身形苗条细长，那身衣服在她身上既有严肃庄重，又有神采飞扬的锐气。

李燃森永远难以忘怀那个时刻。

“严珩，她会是最好的律师。”

李燃森想起那天，神色柔柔，嘴角带笑。

那么巧，他去现场观看的庭审，是苏晚季无偿的一次法律援助。

她坚定而柔软，把自己武装的足够冷硬，但其实有着一颗对世界悲悯的心。

李燃森说：“我不用帮她把一切完成，只要给她机会走到那条路上，她自己就会坚定走下去。”

严珩正经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事儿我明天就帮你转告。”

“谢了。”

严珩也懒得和他说这些客气话了，忽然想起什么：“之前那几个人都抓到了，还关着呢，等你回来再处理？”

“不用管，继续关着吧，等……晚晚朋友的离婚案审理，这几个人应该能起到作用。”

严珩戏谑地笑了：“你这是被她吃定了啊，看你这样子，这辈子非她不可了？”

李燃森幽幽说：“只要她给我这个可能。”

“啧……”严警官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头一回知道，李燃森竟然有个这么深情款款的人设。

他一早就想问：“你和她以前就认识？”

“同学。”

“哦~”严珩一针见血，“所以你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惦记人家了？”

“睡你的觉吧，挂了。”

严珩不置可否，倒是被勾起了不少兴趣。

他还以为李燃森这辈子就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至少认识以来，别说什么逢场作戏了，就连秦心这种死心塌地的，也没见他被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