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通过慢慢的练习恢复了，但是他的刀功却怎么也达不到他预想的那样。他的刀功主要是在马上的技巧，没有了左臂他很难在马上保持平衡，尤其是在挥舞马刀的时候，常常会因为右臂的用力使得自己在马上失衡掉下去。他已经记不得掉下来过几次了。

练习了一个月以后新奥敦慌了，马上刀功迟迟没有长进，这个样子他是不可能上得了战场的，就算上去了也活不过一场冲杀的。他起初以为刀功可能是因为时间问题导致的，只要多加练习一定会有长进的，但是一个月过去仍然还会从马上掉下来。对于一个蒙古人来说这是耻辱。

新奥敦开始夜以继日的练习，早上没等其其格出门就已经到外面去练习了，晚上一直到其其格回来他还在蒙古包外面。

刚开始其其格也没有太注意，可能是大有长进，他来了动力了。久而久之其其格竟然听见半夜里外面还有声音，马的嘶吼和人的喊叫声就像夜里索命的无常一样，时不时的飘进蒙古包。

寒冷的夜里，新奥敦提着木刀不断的挥舞着，其其格吓坏了。把新奥敦拉进了蒙古包才发现新奥敦的耳朵已经被冻的出血了。其其格明白了，新奥敦已经因为练功而魔障了。

这几天新奥敦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刀功为什么还没有长进，他还要去报仇。其其格以为他只是在抱怨，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确实已经魔障了。新奥敦已经掉进深渊了，最可怜的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其其格又把羊关进了羊圈里，用自己秋天的时候割的草喂羊。草原上的牧民都是在秋天的时候准备一些干草，因为冬天的大雪可不会管羊能不能吃到草。

她每天都陪着新奥敦，看着新奥敦练功，偶尔也会和新奥敦一起练练。但是自从见了几次新奥敦看她舞刀的那种让她心疼的眼神以后，其其格也就慢慢的不练了，她的任务仅限于陪伴。她毕竟也是一个练家子，在苦于没有长进的新奥敦面前，那流畅潇洒的刀技让新奥敦更加痛苦。

新奥敦倒是很听她的话，只要她发话，无论如何新奥敦总会停下来。晚上她和新奥敦在她的蒙古包里一起睡，本来是他们两个人各自有一个蒙古包的，即使他们订婚了，但是还没有真正的结婚。

其其格不忍心新奥敦在地上打地铺，尽管新奥敦不愿意，但其其格的话新奥敦绝对不会不听的。其其格相信新奥敦，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她的新奥敦哥哥的为人其其格是从小就深信不疑的。

新奥敦渐渐的好转了，起码不会晚上出去练功了，有其其格在他也不敢。但是从早到晚的练习依旧没有停下。看着新奥敦满头的汗就像他刚从雨里走出来的一样，其其格简直怀疑现在是不是冬天。那大号的实木弯刀在新奥敦手里舞的也是潇洒如常，只是上了马以后就不行了，马刀在挥舞的时候由于没有左臂来保持平衡，整个人就随着右臂的挥舞摇摆在马上，一个大力的横砍往往就会连刀带人一起跌落马下。

其其格还不敢在新奥敦的面前表现出她一丝的悲伤。可怜的新奥敦哥哥，不能再让他看见他最亲的人也不相信他。

“啊，啊，为什么？啊。”

其其格刚给新奥敦送了一点水正准备趁着空闲去收拾一下蒙古包，后面就传来新奥敦的呼喊声。那让人百感交集的声音其其格没听出来到底是发生了生么。没来得及多想就跑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其其格远远的看见新奥敦瘫坐在地上，抱着左脚不停的捶打着，似乎把全部的力气都用上了。马静静的站在旁边，悄悄看着这它永远也不会理解的一切。

其其格哭着跑过去抱住了新奥敦，现在她要做的是先要让新奥敦冷静下来，这是最重要的。

刚才那个疯狂的新奥敦着实把其其格吓到了，新奥敦像是彻底丧失了理智，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左脚。口中不断的喊着话，由于极端的激愤，喊出来的话已经听不清楚了，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疯子在不断的狂叫一样。

其其格抱住新奥敦好久，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爱人的怀抱永远是温暖的。

“我从马上掉下来了，左脚又崴了，我就是一个废人，我永远也不能为父母为师父为师妹报仇了。”

新奥敦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要把这句话说完。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哭了起来，眼泪都是为亲爱的新奥敦流的。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其其格的担心发生了，新奥敦彻底堕落了。整天浑浑噩噩的，马奶酒从来不离手，唯有面对其其格的时候才会强装清醒，这是他对爱人最深的感情了。

尽管马奶酒是蒙古人自己酿的酒，度数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大量的饮用换做是谁也会醉的。新奥敦整天以酒精来麻醉自己，因为一清醒满脑子都是“你是一个废人”这句话，这对于一个曾经的勇士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他以为他可以重新上战场再为亲人报仇，现在他的那个美好的梦破碎了。他不理解长生天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他也是一个满怀激情的蒙古汉子啊。难道是他不配再上战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