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姐正想到这里时，她哥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一跳。满姐捂着胸口，打着招呼：“三哥，你回来了啊。”

“嗯，妈呢？”

“带着建兵、燕子、妮子出去玩去了。”

张富春把带回来的衣服对她一递，笑着说：“帮忙洗一洗。”

满姐把嘴一翘，不高兴的说：“我懒得跟你洗，你在水利部难道也是要别人洗的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见妹妹说闲话，也不乐了。“你总要记得求我的时候。”说着从他背的黄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就出去了。满姐见他到了刘家，这才拿起衣去洗。

张富春来到刘家，见到金贵妈亲热的喊着：“同年妈。”

“哟，原来是富春回来了啊。”

“星贵哥托我带回来两斤肉给您。”他看见婷婷跟在后面出来就问：“婷婷，你在这里想不想妈妈啊？”

“何里不想咯，我带着她比她妈带的时间要长，而且还要照顾的好一些，隔一层就是带不亲了。”她对张富春说：“你回来了就在我家吃中饭好了。”

“不麻烦您了。”说着就出来了，见满姐给他在洗衣服，就上了矮子堤。看见妈和二婶在聊天，几个小孩子在那里耍闹，就朝另一头走了。

他来到王长工家里，知道长工出去了，就喊着：“美丽姐。”

“是富春啊，屋里坐。”

进屋见到珊珊。“叔叔给你买了糖果。”他从袋里掏出糖果给珊珊，开玩笑的说：“差一点你就喊我姐夫哥呢？不过现在还是要喊叔叔。”珊珊并不懂这些话，接过糖去吃去了。

金美丽听了不乐的说：“我侄女有什么不好，不也是一个女人？你们男人就是这双眼生得拐了，只想讨个漂亮堂客，漂亮的又不能当饭吃。”

“美丽姐，莫生气。这人都是这样，什么都要好的。就是买样东西也要买漂亮的，又何况是人了，虽说漂亮的不能吃，但看着心里舒服啊。像你们这样的漂亮堂客，在家都收拾得漂漂亮

亮的，给王长工看吧，他又出工去了。”

他望了一眼美丽，见她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又说：“给我看吧，又不是我的。惹得我这单身汉精神恍惚，羡慕不过了的。都说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真想在这坨牛粪上扯起来，栽在自己身上。”

这话说得金美丽笑得花枝乱颤得，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和人说话，就脸红的金美丽了。她已经完全过渡成为堂客们，敢于当众给孩子喂奶。她笑过之后说：“什么花不花的，早就被刘星贵弄成残花败柳了，我才嫁给王长工这个矮鬼。在没嫁给王长工之前，你怎么不扯了我这朵花，那时虽说不是鲜花，可比现在强多了。”

张富春可惜的说：“你看我那时又晓得什么，晓得这些事还些让给他吗？”

王长工趁队上休息的这一阵子回来看看，见张富春在自家，对妻子说：“来客了，去买点菜来。”怕耽误工就又走了。

金美丽听了牵着珊珊就走，被张富春喊住了：“拿钱去。”说着拿出五块钱来递给她。她笑着接过后，他又说：“还打点酒来。”

金美丽只得打转来拿着酒瓶，对他说：“你就倒在床上休息一下，来瞌睡了就做个好梦。”

他真的倒在床上，有意的说：“我惟愿做个好梦。”最好是春梦。

金美丽牵着珊珊来到肉食站，现在肉食站不要肉票可以称到肉了，却长期没有肉供应。她沮丧的往回走着。

这时一个老头挎着腰篮，腰篮上盖着一条毛巾。她知道这是卖黑市东西的，就小声问着：“老人家，你卖的是什么东西？”

那老头也小声的说：“肉，一块钱一斤，你要不要？”他见金美丽点了点头，两人到背弯处称了肉付了钱。她把肉包好后又到供销社打着酒，这才高兴的回到家。

张富春烧火，美丽办厨，待长工散工回来时饭也熟了。

富春敬着酒说：“长工叔，我从小就这么喊你，美丽姐了我也是从小就

喊起。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喊你们了。按姐这一头得叫你哥，按你这一头要叫她婶。”

“你可别把我喊老了，还是喊姐。”

王长工也说：“你爱喊什么就喊什么，反正也没什么规矩。”

刘国泰收工回家，金贵也骑着单车从学校回来吃中饭。在桌上看见肉问：“妈，最近肉这么紧张，你怎么称到肉的。”

“我没称，是富春回来了，你哥搭了二斤肉回来，我们才有肉吃的。”

刘国泰有些想不通的说：“头几年要票称肉，我还看见肉食站挂了点肉，现在不要票了，肉也冒看见了。不知交上去的猪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星贵搭点肉回来，只怕我们一年也难得吃回肉。”

“当得一点官的都托人去称肉，还有群众称的？”

刘国泰叹着气说：“后门堵死了，后墙倒了。”

金贵边大口吃肉边接话说：“美丽姐的后墙也倒塌了。”

他妈瞪着眼斥着儿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