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早间,闻诗戫本想早些起身给众人做早餐,却仍觉头脑昏沉,正在此时,头顶处一道亮光射来,便即闭目躲闪。
“待我看看!”谢无忌伸手加其额,但觉温润如常,心中甚喜,轻声道,“戫儿再睡一会,哥哥给你做吃的。”
“谢哥哥,戫儿想喝水!”
“待我舀给你!”谢无忌矮身入仓,从瓿中舀了一大碗清水,旋即轻轻扶起少女,今番手掌确是轻车熟路,以手垫着厚被轻扶在她背心脊骨处,旋即以被子裹住她身子,喂她喝水。戫儿满饮一碗后,气色变得甚好,双颊红润,凝目微笑瞅着谢无忌,轻抚胸口时忽而感到心衣褶皱似有不同,低头一看,却是自己那件颜色娇艳的抹胸,戫儿双颊流火,将头靠在患之肩上。谢无忌大惊,忙即轻轻缩身道,“我去。。。。。。我去做些吃的,戫儿且再休息一刻。”
闻诗戫看着谢无忌远去,一时心中空落落的。
鱼儿起的甚早,手握亦夏阿翁给他做的风车,在岸边欢欢喜喜与黑霸王玩耍,那马却甚和气,不惊不叫。夏阿翁生火做饭,水婈君今日面色甚凶,顾幼锋百般赔笑,却也不理。夏阿翁看在眼中似乎明白了三分,对他招手,顾幼锋走了过去,恭敬一礼道,“阿翁,何事?”
“汝夫人似乎来了月信,又是烦躁,又知冷热,且炖一碗姜汤,顾少爷自送过去便好!”
顾幼锋这才恍然大悟,失声笑道,“难怪她夜里不让我碰,还将我踢在地下!”
夏阿翁大笑,备好姜丝黑糖,装在一铜簋中,顾幼锋仔细看去,那物古朴华美,东西两耳乃是凤形,一时啧啧称奇!夏阿翁用滚水往簋中一冲,切得极细的姜丝与糖香混在一起。水婈君本手抚腹肚,甚是难熬,忽而看到博恒端着一股香甜温暖走来,心中甚是感动。
“夫人,且喝下暖暖身子!”顾幼锋挤眉弄眼,水婈君掩口而笑,捧过凤簋,一时想起爹爹,眼泪模糊中小口吞吸姜汤,强颜笑道,“夏阿翁手艺真好,夫君真懂体恤人家!”
博恒忙安抚娇妻,一时又甚汗颜,心中暗道,“原来自立门户竟是这般艰难,我自小便无需操心饥寒冷暖,身边百十个奴婢照看,现下不过一点小事都需阿翁提醒,怎知百姓生计之苦!”
“可有后悔娶我?”水婈君靠在博恒肩上,低声倾诉,博吟微笑摇头,“十世无悔。”
“偏你说假话,屁股还疼不疼?”水婈君温柔一笑,顾幼锋假意惨呼,“疼死了,变做八块,不信你摸?”
婈君掩口一笑,娇斥道,“阿翁、仕扬兄、患之都在左近,偏你这般口无遮拦的!”博恒笑嘻嘻在妻子额角一吻。
“饭好了!”夫妻二人调笑时,戴宇雄高声呼喊,夏鱼儿踮起脚尖,轻轻抚摸黑霸王鬃毛,在它耳旁说悄悄话,旋即挥手,“待我吃完再和你玩!”
谢无忌扶闻诗戫上岸,众人围坐在地,欢喜而食。
其间,博恒、婈君眉目传情、笑语盈香,患之、戫儿心纵神驰、风韵相俦。却苦了戴宇雄。夏鱼儿吃的甚是欢畅,看到众人小口饮食,大奇,“谢哥哥、顾大哥哥,怎么你们吃这般慢?”
谢无忌、顾幼锋这才拾起筷子大嚼之!闻诗戫微笑间给众人再舀汤饼,“顾大哥哥,给!”
“戫儿姑娘就是懂事,不像那些大族子弟,蛮横无理!”顾幼锋嬉笑接过大碗,朝谢无忌轻笑,低声又道,“昨日还不谢我!”
谢无忌面色大红,碗中已空,闻诗戫笑道,“谢哥哥,戫儿给你再舀。”
顾幼锋、水婈君夫妇看着他二人神色,一时喜悦,谢无忌面色发烧,狼狈至极,接过大碗时和闻诗戫玉笋般小手碰触,一时心中如一股清泉流过,身子一时轻飘飘的,忙即大口吃了起来。
戴宇雄心中苦笑,“早知如此,便不接这苦差事了!等回去,也让大王给我说一门亲事。”
夏阿翁看着夏鱼儿又欢欢喜喜跑去和黑霸王玩耍,一时又从怀中摸出夏王留下那副诗,仔细观看,又是赞叹,又是发愁,“好字!当真是好字!可我这船小,又该挂在何处?”
“夫君,这字上剑意澎湃,听闻当年夫人做‘四别’之诗,夏王也依样葫芦,做了‘四绝’,只杀气森森,读之让人栗栗!”水婈君对顾幼锋言罢,众人都甚好奇,一起观赏。
谢无忌从怀中取出数年前‘老师’留给自己的手札,仔细对比之下,越发有了底气。戫儿收拾碗筷,侧头看到信中字迹,一时无言。
此时,天上一只巨大苍鹰盘旋飞舞,黑霸王口中喷吐气息,旋即昂起前蹄,发出如龙吟般啸声!夏鱼儿吓得连滚带爬躲到舟中!
苍鹰闻声方才缓缓下落,众人见到一时大惊失色,原是一头身高六尺有余的庞然大物,两翼展开几尽数丈!
“这是何物,竟这般魁梧凶悍!”顾幼锋想问,谢无忌一不知所对,戴宇雄见状甚是惊讶,颤声道,“莫非是。。。。。。不可能!不可能!”
“怎了?”
“小弟当年随大军北征之时,曾在大漠雪夜中见过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