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来家。

“二姑夫你回来了？”

王立森大喊一声上前接过陈荣峰手中的“家伙事”。

王立森坐在石桌前已经偷吃了好几口了，当然屋内忙着烧菜的陈东来并不知情，不然难免会在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陈荣峰个头不高，还不到一米七，凉帽从头顶拿下来后，略长的头发还有点自来卷，满身的尘土几乎看不清衣服的材质。

黝黑的西瓜脸，眼窝很深，眉毛浓密，嘴边有一颗痣。

略有点肚腩，泥脏的衬衫扣都是解开的，里面有件白色的汗背心。

一条青色的牛仔裤破了几个洞，一双军绿胶皮鞋附着一层尘土。

“哎呦，今天的菜这么丰盛啊。”

陈荣峰看着石桌上的大鱼大肉，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整齐，但是依旧很美味。

“你三哥呢？”

陈荣峰慢悠悠地蹲在压水井旁的破水桶旁，往外撩水开始洗手。

他没敢用力去抖擞身上的灰尘，也没有洗头，生怕激起尘土脏了一桌美味。

只是把衬衫轻轻地拖了下来，随着背心的错位肩膀露出两道皙白。

“屋里热菜呢。”

王立森不打算再夹咕了，开始打开茅台酒，挨个小杯里倒着。

“哎呀，茅台？”

陈荣峰起身后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就算擦干了，然后慢慢坐了下来。

王立森“嘿嘿”一声，开始摩拳擦掌地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肉段扔进了嘴里。

嘴巴里嚼着肉说：“同学中午来找我注册QQ，特意犒劳我的。”

陈荣峰慢悠悠地拿起筷子，笑着说：“真的假的，我四侄儿出息了，我都能借光喝茅台了。”

“不过喝酒是不是早了点啊，你还给你三哥也倒上了。”

陈荣峰嘴上说着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去收杯子或者阻拦。

“三哥说的，我们18了，成年了，可以喝酒、抽烟、谈恋爱了！”

陈荣峰夹了一口菜，滋了一口茅台酒，回味着，随后疑惑地问：“他说的？”

“我说啥了？”陈东来迎着声，出了门。

看见石桌旁的老爸，身强体壮，精神抖擞，就是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没有干净的地方，让陈东来看着不禁心酸了一下。

眼睛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涌出了泪水：“哎呀，这个尖椒炒肉这个辣眼睛。”

陈东来用胳膊肘擦着眼又说：“爸，你吃这个，贼爽。”

尖椒炒肉几乎是满盘地放在了石桌上，因为太辣了，女神们一口都没动过，自己和王立森也没吃几口。

陈东来控制住了情绪，虽然他自己知道老爹那几年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状态回家，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习惯，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可是重生后再次遇到这个场合，那种成年人的辛酸似乎正是自己经历的，真正的体会到了感同身受，将心比心，不再是说说而已。

“真是大了啊，虽然只是热热菜，但这也是正儿八经第一顿呐。”

陈荣峰感慨着，举起酒杯：“来吧，爷几个，别渗着了，此时不喝等待何时啊。”

“过两天你妈来了，还能有这好机会了吗？”

“哈哈”

“来，干！”

“走一个！”

……

七月份北方的夜晚，微风袭来还有一丝冷意，路边偶尔还会传来有机动车路过的声音，必须要盖个小被子在肚子上，避免着凉。

爷仨个干掉了几乎满瓶的茅台酒，都有些醉意。

传言中都说北方人能喝酒，或许是真的，不过在这爷仨这一点体现都没有。

陈荣峰吃完饭没聊几句，回炕上就呼呼大睡了，还打着鼾。

陈东来不知道老爸是醉了，还是累了，反正睡得很香甜。

王立森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三哥，你说许心是不是有病，今天又哭又嚎的，孙倩宁会不会误会啊？”

陈东来反问：“我看是你有病，许心多在乎你没看出来？”

“这个嘛……”

王立森回忆着今天许心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见自己受伤第一时间趴在自己身上哭着。

一路上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一瘸一拐地扶着。

眼泪跟水龙头拧开流出的自来水不要钱一样，哗哗地流着。

在医院洗手间里出来见到她在门口依旧，浑身是“血”地担忧着。

“细想想许心也挺可爱的，家境又好，跟个大白兔似的，那大眼睛……”

王立森描述着自己印象中的许心，突然感觉不对头：“哎呀，三哥，我可没妄想啊，你可别误会。”

陈东来立刻解释：“可以妄想的，我发誓我真对她没意思。”

“婀娜多姿少女千千万，我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要当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