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政一语双关,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下面坐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神色异常难看,但是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
“陛下既如此说,那为何?”
蒙毅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不解道。
“问得好!”
“朕为何要这样做呢?”
“江河两岸大雨决堤,洪水泛滥成灾,数郡之地已化作汪洋水泽。”
“当地很多百姓颗粒无收,饥民上百万,赤地千里无点绿。”
“那些饥民吃得就是这些鬼东西,甚至连这些东西都没得吃。”
“诸位爱卿都听说了吗?”
嬴政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刃,直戳众人的心脏。
每一句话,都重若千钧,让众人脸色难看一分。
“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众人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大道,跪了下去齐声喝道。
“有罪?你们的确都有罪,其罪当诛。”
“黄淮两岸大堤,刚刚修缮完毕,朝廷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这才多久就决堤了?”
嬴政说完,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鸣之声。
桌案上的东西,不少都被震落在地,发出磕磕碰碰响动。
跪在下面的文武群臣,看着陛下大发雷霆,一个个颤颤巍巍,肝胆俱裂。
不少人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治粟內史尧贾何在?”
嬴政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文武群臣,直接喝道。
“臣在。”
治粟內史身为九卿之一,总揽天下钱粮之要职。
听到陛下喊自己,尧贾直接跪着一路上前去,神色慌乱道。
“你负责天下钱粮,掌管国库多年,准备如何赈灾?”
嬴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治粟內史尧贾,询问道。
“陛下,帝国连年征战,浩大工程从不间断,国库亏库,实在无钱粮可赈灾了啊!”
治粟內史尧贾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叫苦不已道。
“六国之财尽归大秦,天下之富皆入国库。大秦斗米不过五钱,工程虽巨,可耗费甚少。匠资虽广,却多为徭役。土木虽重,俱赋予刑徒。”
“你来告诉朕?国库中的钱粮都用到哪里去了?”
嬴政的声音冰寒刺骨,让人如堕冰窖。
“陛下,国库每一笔开支都有账本详细记录……”
治粟內史尧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嬴政从桌案上,捧起一摞竹简,直接扔在了治粟內史尧贾的面前,大声喝道:“这就是你的账本?”
“回陛下,正是。”
治粟內史尧贾看了看面前地上的账本,用力点了点头道。
“朕且问你,万人每日所需口粮几何?”
嬴政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神色古井无波,但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直观感受。
“回陛下,一百石粮足矣。”
治粟內史尧贾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时,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问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钱几何?”
嬴政板着面孔,继续质问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五十钱。”
治粟內史尧贾一张老脸,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朕最后一次问你,国库钱到哪去了?”
嬴政见差不多了,爆喝一声道。
“陛下,臣罪该万死。”
治粟內史尧贾直接瘫坐在地,满脸颓废之色道。
“尔等位极人臣,高官厚禄,朕自问待尔等不薄?”
嬴政目光扫视下方跪着的众臣,字字珠玑,厉声问道。
“陛下天恩浩荡,臣等感激涕零。”
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道。
“你官拜九卿,爵领关内侯,岁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满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內史尧贾,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道。
“陛下,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內史尧贾连滚带爬,再次上前几分,不断磕头求饶道。
“铁鹰卫何在?”
嬴政大喝一声。
当即殿外走进来四名威风凛凛的甲士,对着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內史尧贾,枉顾君恩,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剥去官服,夺职削爵,抄家灭族,以正国法。”
嬴政挥了挥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当即上前,直接剥去治粟內史尧贾的朝服,然后驾着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內史尧贾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拼命挣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里是四名甲士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事已至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