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先前看见红线虫们吐息的一幕，张好好很快就得出了头顶阵法的灵力供给来源。

杜自秋曾经说过这个阵法很奇异，完全没有任何灵力输入也能自由运转，甚至还在散播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现在看来，这红虫就是它的能量来源！

周围令人作呕的味道越来越重，张好好踩着暗处向吴宅的偏门处退去。

虽然虫蛇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停在原地，但他可不确定这个东西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名堂来。

虫蛇藏在水下的部分开始缓缓发出红光，一颗圆形的东西从他的尾部顺着内壁往上运送。

“嘶…嘶……斯哈……”

张好好能感觉到虫蛇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上的律动感也变得越来越强。

“吱……”

暗红色的虫蛋从它口中吐出，虫蛋就这么径直向下砸落。

“好恶心！”

张好好全程皱着眉头，他恨不得马上一戒尺劈了这个妖物。

……

自从离开司马旧宅后，柳衢宁一路上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总觉得这座落华城有着说不明白的古怪，修习洞悉术法的柳衢宁感知力肯定比其它修士强得多，但这种若有若无的怪异感他实在是无法描述。

“师兄等等……”

柳衢宁忽然沉声。

杜自秋停下脚步往旁边的暗巷靠去。

“怎么了？”

“呃……你衣服松了。”

“……”

“多谢。”

俩人并没有使用隐身符纸，因为张好好曾经交代过这东西必须到特殊关头才能使用。

就在俩人即将靠近落华城的商业区时，头顶的乌鸦忽然发出叫声。

柳衢宁和杜自秋对视一眼后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城隍庙中。

哒、哒——

脚步声由远而近。

不知怎么的，柳衢宁开始没由来的心慌。他似乎遗忘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此刻他的脑子就如同浆糊般混乱。

哒、哒哒哒——

那人似乎跑了起来，脚步声从平缓变得急促。阵法雏形已经在杜自秋掌心出现，只要出现意外他就立马展开阵法带柳衢宁逃离。

然而脚步声并没有在城隍庙前停下而是顺着箱子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呼……”

确认周围安静后柳衢宁狂跳的心才慢慢定了下来，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汗水早已浸湿他的后背。

“小心些，这城里的布局我们一无所知。”

杜自秋收起灵力透过镂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松下心的柳衢宁也开始绘制落华城的模型。

但那种怪异的感觉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刚刚的脚步声的原理并没有使他心里的紧张感消除，反而让柳衢宁更加感到怪异。

“杜师兄……”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嗯？”

柳衢宁对于环境的感知极强，哪怕黑夜中失去视线也能如履平地地完全各种高难度任务。

但此刻的城隍庙似乎过于安静了，刚刚一路上还能听见风穿树叶的簌簌声，自从他们进了这里后整个世界好像消音了一般。

“杜师兄……”

“杜师兄？”

“杜师兄！”

等柳衢宁转头看去时，杜自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城隍庙内顿时只剩下他一人。

无人祭祀的庙宇中骤然出现檀香的味道，空空荡荡的神殿里貌似有几个人影倒影在窗户上。

柳衢宁收起已经成型的模型，危机感席卷他的五感。心头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在此刻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明白了。

他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了，那是面对绝对性实力碾压的对手时害怕和无助的感觉，那是人类骨子里的臣服强者的动物性。

“问仙有术，遁形！”

柳衢宁毫不犹豫捏碎符咒，强大的灵力顷刻间将他包围。

下一秒。

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上出现了几道银白色的鎏光，地砖被看不见的刀刃划成碎片。

站在房檐上的柳衢宁心头大骇，如果再晚几秒那么他就和那几块地砖一样被划成碎片了！

柳衢宁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为今之计是先赶回司马旧宅找到张好好再行商议。

“柳师弟？”

“柳师弟——”

杜自秋的声音响起。

“柳师弟你在哪儿呢？”

然而柳衢宁并没有回应。

因为在喊着他的并不是杜自秋，而是一团黑漆漆的浓雾。

“柳师弟你在哪儿？”

“别闹了，我们还得……”

“柳师弟？”

“柳师弟！”

“杜自秋”的声音变得尖锐，柳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