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的态度从客客气气，渐渐变得锋芒毕露，“老将军，真不要觉得我们荆州水军就这么几艘破船，就这么点人，就怕了打仗了！惹恼了我，天王老子，我也拉下来给砍了！”

程普冷哼一声，“可你凿我军战船，斩杀我军将士，乃是不争的事实！”

“是，意外总是难免的。”甘宁很痛快的就认了，反正就是意外嘛！

别说只是七十八艘战船了，就算是七百八十艘，他说是意外，那也就是意外！

视线微斜，甘宁质问道：“老将军这是打算兴师问罪？”

“荆州当给我江东一个交代！”程普怒喝。

意外，放他娘的狗臭屁。

那怎么可能会是意外？！

“交代？”甘宁冷笑了起来，“老将军要什么样的交代，今日，我也算是涨了见识了，意外误伤盟军。身为同盟之军，老将军竟然不顾部下，撵着我来要交代，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我荆州是没死人还是怎么滴？”

“奥，难道是因为我荆州水军死的人太少，将军心里不平衡了？你们江东的将士，若也能如我们一般在水下行动自如，我相信也不会死多少的。”

程普被喝问的一愣一愣的，忽然间有些语塞。

但怒火却更甚了，狰狞的面部，隐隐有些泛紫。

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咙。

“甘宁，休要逞口舌之力，事实到底如何，你心里清清楚楚的。就算你们在水下看不太分明，可七十

八艘战船，数千将士折损在你们的手里，如果你不是故意的，老夫这颗脑袋，你自己拿去！”程普怒吼。

甘宁一撇头，一脸的嫌弃，“老将军，就你们江东那盔甲，简直跟照着曹军的盔甲打造的一般。别说是在水下了，就算是在当面，你恐怕也要费点力气去分辨吧？”

“别说我军误伤你军多少人，就今日这般惨烈的混战，你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恐怕不在少数吧？就两肩那点红，谁能一眼扫过去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自己干的蠢事，别赖我们头上。你再如此咄咄逼人，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当真以为你程普这颗脑袋，我不敢要？！”

程普一愣，底气瞬间不足。

他把这茬给忽略了。

江东的盔甲，和曹军确实很像，都是整体以红色为主。

几乎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区别就在肩甲上。

江东的肩甲是皮制，为红色。

而曹军的是黑色。

但这红色和黑色，也不是完全的纯黑或者纯红色。

如江东的肩甲，黑线串联甲皮，一眼扫过去，也就是黑色中夹杂着红。所以你要说这是黑的也能说的过去，说是红的也不为过。

反正，的确很难区分。

“可是……”程普忽然间有些没话说了，但他心中还是不太舒畅。

就算事实当真如此，可他还是觉得，甘宁就是故意的。

甘宁面色一变，忽然间阴沉如水，一声怒喝，“众军

何在？”

“有！”

周围两千多将士，瞬间变阵，长刀出鞘，直指程普。

程普目光微眯，眼中也是杀意崩涌。

不过他并没有采取什么实质的行动。

说一千道一万，他现在忽然间发现，他好像还真有些理亏。

“老将军，我看你是想没事找事，故意给我荆州扣屎盆子吧？既然如此，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吧！”甘宁厉声喝道。

夜色下战事，一触即发。

程普轻哼一声，“希望事实真如甘将军所言，否则，老夫必然为阵亡的江东战士逃回这个公道！”

“随时奉陪！”甘宁丝毫不惯着在江东深受尊重的老将军，“若不是看在盟军的面子上，今日，你休息离开此地！”

程普冷眼瞥了一眼甘宁和他身后杀气四溢的将士，率军下了江岸。

回去的路上，程普是越想越气。

公道没找回来，反倒还挨了一顿骂……

真是见了鬼了！

回去之后，必须力谏主公改甲。

他先前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现在仔细想想，今日这一场惨烈的混战，恐怕真如甘宁那混账所说的那般，有自己人杀自己的人的情况发生。

那盔甲一时间，真是难分敌我。

回到本阵的程普，命将士大致收拾了一番战场，就率军回返大营。

年纪有些大了的老将军，此刻惦记的事情还不少。

他也想练一支能在水下作战的水军，这才像是真正的水军。

他觉得荆州能

办到的，江东肯定也能办到。

江东水军的底蕴，比之荆州更强。

除此之外，夏侯惇此战大败亏输，已是元气大伤，他觉得趁机攻取庐江、合肥的时机已到。

念头至此，程普命将士点灯，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