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吵架，如果按不住什么都往外说，场面真的尤其难看。

后面是各种骂声，吵声。水晨有点尴尬：“董事长和夫人，好像是忘了我还在书房。”

“嗯，没关系，继续。”秦绍气压已经很低了，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语气神态，也是难为他了。

手机里，温炳兰和秦松的拉扯还在继续。

“温炳兰！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错了吗！”温炳兰怒急，“也怪我，当时就应该看清你！你对原配都能说舍弃就舍弃，何况我是个二婚。可怜了我的儿子，一直崇拜他的父亲，结果呢？呵！真是悲哀！”

“温炳兰！”

“秦松，你别忘了，当时那件事情，我们温家人费了多大力气帮你掩盖，我不管你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有多少姘头，但这秦家的东西始终有我的一半！这都是我应得的！”

“就是这些了九爷，后面因为阿姨到书房送茶，我就把手机关了。”水晨看向秦绍，怕他不信，“您可以问问家里阿姨当日的情况，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秦绍点头，“辛苦你了。”

“没什么的，九爷，我需要一个靠山自保，还请您信守承诺，护我一场。”

“这你放心。”我接话，“九爷一定不会亏待你，还有，一定要去看看中医，水秘书，你的气色真的很不好。”

“好，我一定去。”

饭局结束的时候，水晨先走的。

秦绍喊来阿建，让阿建送水晨回去，特意叮嘱好好照顾，水秘书喝了点酒。

阿建不明所以，看向我求助，我朝他笑，让他放心去。

“果然是人心难测。”秦绍坐回座位，“他们‘举案齐眉’这么多年，原来也不过是一场大戏而已。

”

“九爷，您父亲，外面还有人吗？”

秦绍沉默良久，缓缓摇头。不是没人，而是他不清楚。秦松的私事，他不喜欢过问，也懒得关注。但听刚刚温炳兰的意思，秦松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年他能为了温炳兰杀妻，如今发达了，事业有成了，谁能保证他从一而终呢？

“我心里不舒服薇薇。”秦绍抽着烟，垂着眼眸。暖黄色的灯光散落烘托着他，可他整个人是那么落寞。我伸手拽他的衣角，秦绍侧过脸看我，我猛然间发现，他眼里是湿润的。

他从未在我面前哭过，眼泪这种东西，对于秦九爷而言，就不应该存在。

可秦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在一个被掩盖的真相里生活十几年，这十几年的光阴，他无时无刻不在假装。假装不在意，假装不被任何事情影响，假装无所不能。

可人，就有人的弱点。

弱点被击中的一刹那，谁能云淡风轻？

秦绍叹息一声，沉重得让我心碎。

“走了，回家。”他拉起我出门，我手机上收到水晨转过来的录音文件。她说：“姜秘书，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都向你道歉。感谢你不计前嫌，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帮你协助九爷的。”

我没回。

水晨的叛变情理之中，但叛变了的人，能不能担得起大任，我不敢说。

这一晚，秦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

我没进去打扰，但中途给他送过一碗莲子羹。

林硕在一楼看书，我过去跟他坐了会儿。

“我外公外婆当年就怀疑，不，应该说一直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我外公去世之后，她一个人失去了主心骨，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硕。”我正了正神色，“如果九爷选择董事长这边，你……”

“我相信他不会的。”林硕摇头，“他的为人我清楚，更何况，如果他想站在他父亲这边，为什么跟我走这么近？只是人么，难免纠结，毕竟有养育之恩。”

“你倒是信他。”

“他背地里让我查过很多东西，心里其实也早有准备。”林硕突然笑了，他打量我一眼：“姜秘书，如果董事长倒台，九爷破产一无所未有，你还跟他吗？”

“……你放心好了，我早晚让你恭恭敬敬叫一声大嫂。”我瞪他一眼转身，“林硕，我突然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这些年你清心寡欲的快要成仙了吧？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

“别了别了，你管好自己就行。”林硕笑着回房间，我去楼上卧室套间的书房里办公。

九山集团成立之后，各种账目、项目，都要一一整理。

秦绍私底下已经用这个公司走过几次账，也接过一点小项目。

干活的人依然用秦集团的人，只不过最后钱落到了九山的口袋里。

不得不说，在做生意这个事儿上，他确实天赋异禀。

暗度陈仓的事儿做得天衣无缝，哪怕是集团财务来查，甚至都发现不了端倪。我整理完工作是凌晨一点，秦绍还没回来。

我不放心，就去书房里找人，但我在里面看了一圈，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