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猜不透秦绍，也不指望能真的猜透他，我只希望日常生活里，我们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摩擦逐渐熟悉对方，哪怕不是百分百了解，但别一知半解就行。

然而秦绍总能打破我“似乎是熟悉了些”的幻觉，他刚刚这一句话，成功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九爷，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用林念教我的方式扰乱军心，想让他解释，这样我才能找出来破绽，才能击溃他的结论。

可秦绍太稳了，他喜欢说话说一半，所以他不解释，只是看着我笑，让想要解释的那个人变成了我。

“九爷，您到底什么意思？”我皱眉，“什么叫我就是她？合着您把我当替身，还以为是我在骗您？

天下的道理都让您占了，太霸道了吧？”

“别紧张。”秦绍淡然，伸手把我的头发掖到耳后，动作温柔目光深情，我若不是知道他有“蛇蝎心肠”，必定认为他的柔情都是真的。

“您莫名其妙跟我说这话，还让我别紧张？”我终于逮到机会，“九爷，您今天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今晚我缠你一晚，你别想睡了！”

威胁人的方式也分很多种，有些是性命威胁，只会让人反感恐惧，我不同意，我看似玩笑，还带着点撒娇的意思，秦绍不仅不会烦，还会觉得有趣。

他低头拉过我的手，拇指在我手背上画圈。

“宝贝儿，”他声音低沉得很，“有些事情不讲清楚反而更好，这叫体面，不是吗？”

他含情脉脉，我犹豫一下把手抽回来。

“我不！”我动作幅度大的秦绍一愣，“凭什么不讲清楚？我们之间还要体面吗九爷？体面在我眼里，有时候和虚伪异曲同工。”

这话说得重了一些，秦绍果然皱起了眉毛。

“薇薇。”他语气里有责备，我听得清晰。“话不能这么讲。”

“九爷就当我口不择言吧。”我别过脸，“三年前你跟谁一夜春宵我不管，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们相遇的时候，彼此都不是头一次，我不纠结你也别介意，我们扯平。”

“嗯，我不介意。”秦绍顿了顿突然笑了，“但我还是好奇，薇薇的第一次，给了谁？”

我心里慌，表面上瞬间炸毛，睁大眼睛看着他，“九爷你别太过分！”

“慌成这样？”

他察言观色的功夫太深，一眼看出我是紧张，不是怒，也不是怕。

我的表情、动作，每个细节在他眼里都是一组数据，能形成精准的结论。

“我不睡了！”我掀开被子要下床，“我要回南城！”

“薇薇。”秦绍相当平静，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稍稍用力我便跌坐在他怀中，他笑着抱我，笑到停不下来，我装作怒急的样子打他，他不还手，圈着我任我折腾，等我累了自己停下来，他低头看着我，眼里亮晶晶的。

“闹够了？”

“谁闹了！”我又要卷土重来，秦绍一把攥住我举到了半空中的手。

“欲盖弥彰。”他说了四个字，我的心突突直跳。我愣住不敢接话，秦绍抱我抱得紧，他不看我，看落地窗的方向，慢悠悠说出了一桩往事。

“三年前的事情，我跟你讲过。”他语气平静，眼里有类似回忆的情绪，我没敢接话，只等他讲完。

“我被人灌多了酒，半夜里被一个女人偷袭，她是第一次，青涩得很，接吻都不会。”

“更气人的是，她睡完我之后就跑了，我找了她整整三年。”

“她锁骨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叫声像只小奶猫。

”

“我问她为什么来我房间，是谁安排的，她不吭声，后来被我折磨得直哭，也没说。”

“我看清了她的脸，但再没有遇到过她。江北是很大，但我想找一个人并不难，如果这个人我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有意隐藏，换了身份，甚至换了一张脸。不过脸虽然可以换，声音很难。”

秦绍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记重拳。

我的心脏大脑，被他这些拳头锤得溃不成军。

“九爷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你要想找她我不拦着！”我咬死了自己跟三年前的女人没关系，秦绍也无法奈何我。他点头，丝毫没觉得意外。我抓着他衣服的手里全是汗，湿了他的睡衣。

“你不认识……”秦绍品着这句话，我趁热打铁。

“九爷是因为我锁骨上的红痣，才觉得我是三年前的人是吗？如果我真的是，何必这么处心积虑的，我直接说多好，到时候还能讹您一笔钱。这世界上，身上有红色痣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说声音一样，那我问您，您知道篡改记忆这事儿吗？人脑子里的回忆会根据自己的期望的那样篡改，我跟那个女人不可能一样，是您想让我们一样。”

“是么？”秦绍手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看了几眼。他给我的压迫感太强，我怕再这么下去，他不问我，我都要自己招供了！

我一把拂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