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接秦绍的话呢？

从接近他开始就图谋不轨的人，哪里有脸面，面对他所说的“纯粹”二字？可秦绍这么问，不就是想在我嘴里听一个肯定的答案么？我不能贸然答应他的求婚，他每次试探我都以失败告终，我总不能再不仗义到连这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嗯。”我艰难点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九爷这么问，倒显得是我没能给你安全感一样，您这么优秀，多少女人想往您身上贴，怕什么？”

“你知道那些我都不想要。”秦绍声音不高，把我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下来握住，他抬眼看我的时候，眼里的深情、真情、柔情，每一样都足以让我沉沦。

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想要保持清醒，该有多难。

秦绍的好，就像一颗种子在你心里扎根，然后慢慢变大，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等你发现自己对他依赖，对他心动的时候，其实已经完全深陷其中。想逃离，只能把这棵树连根拔起，它扯着心脏大脑的神经，我知道自己必定受不住那种疼痛。

“我真是荣幸。”我抬眼望着他，“您身边女人那么多，偏偏只有我入了您的眼。”

“嗯。”他不反驳，我笑出声来。

“九爷是有心事么，突然跟我说这么煽情的话，简直让我怀疑你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薇薇，”秦绍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他抿了抿唇，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拉我起来，说回家。

“我今天要去二公子的会所的。”我看着秦绍，拒绝得很坚定，“这几天他不在，但是消息没断，二公子暗地里还让人操控着钱庄的生意，我听说程毅今晚会过去，还约了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买通了会所一个服务员，她告诉我说程毅定了一桌菜。”

秦绍皱眉，“招待的都是什么人？”

“不清楚。”我心思动了动。秦绍现在也盯着地下钱庄和瑞士银行那边的账户，秦慕铭这一次玩得确实太大太冒险，若真的被竞争对手翻出来，秦集团绝对翻车。他现在尽全力压着，秦松亦然。秦慕铭之所以一直在秦松身边住着，十有八九是秦松不放他出来。

“我跟你一起过去。”秦绍说，“没准能遇到熟人。”

“……万一这些人里，有的跟您有仇呢？”

“那更好。”秦绍笑着拉过我的手，带我走出办公室，“蹭仇人一顿饭，我反而占便宜。”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结仇多，商场如战场，他手腕实在太狠，把人逼得节节败退的时候数不胜数。

我跟秦绍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南城。

程毅到得还挺早，给我递消息的服务员说，来的都是一张西装革履的人，一个个打眼一看就是社会精英。

“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我问。

“那哪能听见啊。姜小姐，隔壁包间空着呢，您现在去看看，兴许还有希望。”服务员跟我说的也就只有这些，我先去包间里探路，秦绍是后来进去的，他只说是找我，巧妙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低调行事。

我这包间是 2开头的，旁边的是 3开头。

如今秦慕铭不能出来，程毅全权代表他。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只有空调口能让我偷听几句，秦绍看我搬椅子问我要干嘛，我不让他说话，偷偷把手机打开拍视频的模式放在了墙角的空调口。

每个地方装修都有死角，这两个房间共用一个空调主机，就算是装得再好看，也不可能完全封死。

我从椅子上下来，秦绍稳稳接住我，说我真是越来越剑走偏锋了。

“必要时刻总要用点手段。”我小声道，“不然只能干着急。”

“你的手段我见识过。”他意有所指，指的是他的书房。

提起这事儿我就特别来气，他什么都知道，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一直想去书房探究竟，却也只能装无辜。我总怕太激进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但有时候我想，秦绍或许什么都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

不然他怎么能那么精准，从我接近他开始，就对书房设防？

是真的习惯使然，还是因为早知道我图谋不轨？

越想越出神，后来我听见那边有动静，好像是席散了。

我没躲，直接开了门看旁边房间里出来的都是什么人，程毅看到我有些吃惊，我也装作吃惊的样子看他。

“程先生来了，二公子呢？”

“二公子最近在老爷子那里住，不方便出来，我替他办事。”程毅言简意赅，“姜小姐怎么今天过来了？”

“我一直住这边啊。”我装跟他笑得特别单纯。

程毅皱了皱眉也没多问，让我自便，说自己要去送人。

他今天招待的这一群人，确实都是社会精英打扮，清一色的黑西装，而且一看就价值不菲，绝对不是卖保险或者做房地产的人穿的那种普通货。程毅走得急，也没跟我多说什么，我折回房间拿自己的手机，却发现秦绍快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