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这一招够损的，我说她心不狠，但是心黑。

她无所谓耸肩，“不黑怎么混到现在，你以为我在芝加哥的日子多好过？没过不比国内，治安条件差得要命，我在那边的时候一年能用光 60枚子弹。”

“佩服。”

“唉，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还是别急着退休了，今天程岩来了。”我说完，她脸色果然突变，默不作声把椅子滑到自己的位置上开了电脑工作。

中午的时候，陆羽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辞职办完了，今天陪林念去产检，检查完了就打算动身去王炳老婆所在地方蹲点，让我协调时间。

我没贸然答应，现在情况随时可能有变化，而且最近的周末，不出意外秦绍肯定会让我回 31号院陪他，我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才能脱身，不然被他扣住了很难脱身，也不好解释。

钱夫人和我见面的时间提前了。

本来我说是本周末下午，但今天下午她的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说在清心茶社三点，不见不散。

如此一来，秦绍跟钱书记的饭局我反而不用参加，省去一桩麻烦。

清心茶社需要刷脸进入，不是会员人家不放行。

我开秦绍的车去的，排面足。

到了茶舍，侍者听说我见的人是钱夫人，恭恭敬敬引着我到了最高级的包间。我还未进门就听见说笑声，里面除了钱书记夫人，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耳熟。

“夫人说笑了，我哪敢和您比啊，不过是钱老师对我多照顾一些，我记得他的恩情，总想着为他做点什么，如果惹您误会了，那是我的错，我道歉。”

这话乍一听客气，可我怎么揣摩都觉得有挑衅的意思。

“屋里还有什么人？”我拉住侍者问。

“还有一位年轻小姐，又高又瘦又漂亮，估计也就二十出头。”侍者一五一十说完，我只觉得大事不妙。但我都到了，也不能不见，更何况侍者已经帮我敲响了门，屋里的人喊着“进来”，我在门口缓了几秒，缓缓推门而入。

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正儿八经的钱书记夫人。

另一个，是私底下的钱书记夫人，薛小婉。

我跟这女人可能上辈子有仇，总能以各种方式相见。她看见是我狠狠一愣，我朝她笑了笑，先跟正牌夫人打招呼。

“钱夫人。”我说，“我是秦九爷的秘书姜薇。

”

“过来坐。”女人身材有些发福，偏偏穿了件紧身旗袍，腰间的游泳圈清晰可见。我和薛小婉对视一眼，彼此有些心照不宣。

只要我不揭穿她和钱书记的关系，那正牌夫人不会太为难她。只要她不戳穿我之前给她送过礼，那正牌夫人拿我没辙。

但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确实让我想不通。

钱书记夫人姓于，叫于清泉。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只是岁月不饶人，给钱书记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身材也好，皮肤状态也好，都大不如从前。再厉害的医美和保养品，也换不回她曾经的辛苦跟青春。

她心里应该是恨钱书记的，明知道他在外朝三暮四，却因为顾及面子不能离婚。她应该也是羡慕薛小婉的，年轻漂亮的脸蛋和身体，这是她曾经拥有过，如今已经痛失的美好。

“钱夫人，”我坐在她旁边，茶室里一张矮桌是四方形的，我们三个人各占一面，空着一面，布局有些诡异。自从我来之后，薛小婉就没怎么说话，钱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南城郊的事情推进如何之类，我一一如实作答。

“那块地我知道，老钱心里有数。但谢家毕竟是他亲戚，不能不给面子。”于清泉看着我，“我知道秦绍疼你，你多劝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就是一条路么？动手帮忙修了，皆大欢喜，这事儿也就不必一直抻着，现在恒远虎视眈眈，想尽各种办法做关系，难保不会破釜沉舟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拼一把，秦绍不差这点小钱，何必浪费时间？”

“其实，我私下也劝过九爷。”我看着于清泉，“但是夫人您知道，我不过是个秘书，说话不好用的。”

“你可不仅仅是秘书。”于清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我，“我可没见过哪个老板，能为秘书拍下一条价值几千万的项链的。”

她语气态还算和善，我低头笑着默认，把手边的礼物拿出来给她，“我听说，钱夫人喜欢旗袍，刚好我认识个专门做旗袍的手艺人，也不知道您的具体尺码，就让师父帮忙做了均码，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玉佛和旗袍在一个袋子里，但玉佛在下面，送得隐蔽。

毕竟这东西太贵，钱夫人如果识货，就知道这一尊玉佛大概能在最好的地段买一套别墅了。因为薛小婉在，她如果贸然拿出来欣赏，那等于收受贿赂被人留下了把柄，可如果只是一件旗袍，撑死了不过是几千块的东西，影响不大。

钱夫人接过袋子，把旗袍拿出来的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说衣服不错，要去洗手间里换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