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怎么可能？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但秦绍眸子里射-出阴冷的光，提醒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我今句软话，不让这件事化解，那我们之间的隔阂就会犹如冬日里的冰面，越来越厚。

秦绍骄傲，他有的是资本支撑他的骄傲。

我不服，却只能是意气用事的强撑。

我和秦绍之间的抗衡，我从来没有胜算。

“凭什么？”我问秦绍，“是你先怀疑我，凭什么要我收回？”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姜薇。”秦绍露出一点本性，那种不容反驳的，始终高高在上的骄傲的本性。

“九爷听过一句话吗？”我冷冷看着秦绍，“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这话说得重，秦绍果然狠狠一顿。他应该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有个女人，会因为他的怀疑对他死心。更何况他对我的好，确实算得上是独一份儿的。乔柔柔怀孕，他漠不关心冷言冷语，我因为他几句话闹脾气，他耐着性子哄，出手就是五千万地往我身上砸。他或许委屈，但我更委屈。

事到如今，我确实有些顾不得他的感受了。

跪久了的人站不起来，我就是从未站起来过，如今直起身，只觉得海阔天空——虽然也疼。

我本不情愿我们闹成这样，真的成了这样，我也别无选择。

我越过秦绍走出房间，红酒庄园的阿姨见了我一顿，问我什么吩咐，我问她客房在哪儿，阿姨愣住看向我，一脸茫然。

“九爷有事儿要忙，我不便打扰，您带我去客房休息会儿。”

“好，您跟我来。”

沈清和当时就在我身后，我余光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跟着阿姨走了。

客卧不比主卧豪华，也没有那么大的面积，但有独立衣帽间和洗手间，甚至女士用的浴袍都是新的。

这庄园秦绍很少带人来，女人更少，东西没人碰过。

我换了睡衣在床上躺了会儿，秦绍没来找我，反倒是沈清和来了。

我还没把林念的去处告诉他，他必然放心不下。

“能进来吗？”沈清和问。这货也是有意思，门口推开了才问，万一我正在换衣服被他撞见，我能扒了他的皮。

“沈总请便。”

“姜医生啊。”沈清和走进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你真是能耐啊。”

“此话怎讲？”

“还能怎么讲？”沈清和笑着摇头，“让秦九爷大动肝火，啧啧，你真的是头一个。说真的，我没见他这么失态过。”

“他怎么了？”我不禁好奇，沈清和看我一脸茫然也没再逗我。

“没怎么，不过是砸了书房的青花瓷，也是千八百万的东西，真是舍得。”沈清和吊儿郎当靠着沙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秦二公子……”

“秦绍让你来的？”我心头一紧，只觉得讽刺，沈清和摇头。

“别误会，我纯属自己好奇。不过我知道，秦慕铭应该没动过你。”沈清和阅人无数，他的猜测自然有他的道理，确实，秦慕铭不过是吻过我，把 U盘塞进我内衣里，再无其他。他想僭越，但总算还有理智在，否则他如果真来硬的，我未必能逃出生天。

“哦对，还没问姜医生，我女人的消息呢？”

“我以为沈先生不打算要了。”我笑着看沈清和，这男人一双狐狸眼，精明二字写在脸上，他的气质就是游戏人间的那一类，可他和秦慕铭又不同，秦慕铭比他更豁得出去。

“我的消息给了你，就算礼尚往来，姜医生也不会让我失望，对吧？”沈清和点了烟慢悠悠地抽一口，他低垂着眼，等我开口，不催，但比催我更难受。

如今我和秦绍闹僵，他如果从中说几句不好听的，秦绍一定会对我发难。

我不喜欢和狐狸周旋，直接抛给他正确答案：“海南，其他的信息你靠自己吧，我尽力了。”

“ok，”沈清和站起身，“足够了，多谢。”

“不需要其他？”

“我祖上干的就是倒腾信息的买卖，给我一个字，我就能查到一个人祖上三代，海南而已，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能把人挖出来。”

这话我信，如果不是一开始沈清和用错了力，以为林念在国外，现在林念应该早被他抓回来了。我又问他：“她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办？林念个性比我还强硬，她不会当第三者。”

“那就不劳姜医生费心了。”沈清和扫了我一眼，“不打扰姜医生休息，我先告辞，顺便友情提醒一句，九爷吃软不吃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要用意，姜医生冰雪聪明，凡事往深了想一想。”他说完转身，帮我带上了门。

往深了想，我品了品这几个字，只觉得一头雾水。

晚饭的时候阿姨过来喊我，我没心思吃，锁死了房间门，秦绍到底过来了，他在门口敲了敲，喊了句：“姜薇，出来吃饭。”

我不理他，今天的争吵，生气、伤心、失望，甚至绝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