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是我姨妈的忌日，也是秦绍母亲的忌日。我几乎下意识地问他：“去哪儿？”

秦绍说：“墓园，怕吗？”

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惊讶他竟然会带我去？

而且时间撞车，我确实有些犹豫。陪他，还是请假？最后我心下一横，打算提前去我姨妈那边看一下，然后周三跟他一起去他母亲的墓地。

一来为了秦绍不生疑，二来也好显得我忠心耿耿。

我随口扯了个谎跟陆羽和陆洲解释，他们倒是没说什么。

“姐，你现在到底做什么呢？”陆羽心思深，吃完饭出门的时候他拉住我小声问。

“给一个有钱人做保健医生。”我笑，“送你们去地铁站。”

“有钱人？男的女的？”陆羽不依不饶，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女的，放心吧。你姐心里有数，你照顾好弟弟和你爸。”

“嗯。”陆羽点头，“你也小心，我和陆洲这边也继续查。”

送两个弟弟到地铁站之后，我开车回公寓。我其实对陆羽和陆洲隐瞒了很多信息。比如当时我整容，我说是为了好看；改名说是为了好听。以及如今我跟着秦绍，当然也不只是为了工钱。

而他们也不会多问，浑然天成的默契让他们选择相信我的所作所为均是事出有因。他们不多事不询问，让我格外省心。公寓楼上，我刚进门没多久秦绍就到了，我惊讶地问他怎么今天这么早，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乔小姐，他笑着看我，单手解开西装扣子。仅此一个动作便让我脸红心跳到不行。暗恋辛苦，却又刺激。

“那边有人照顾，不用我操心。”秦绍扯开领带，我从善如流过去接住。他放在这边的东西越来越多，衣服领带手表皮鞋，我这里已经成了他货真价实的行宫了。

“您是真不怕她伤心过度对孩子不好？”我虽然知道乔柔柔在秦绍心里的地位，但还是震惊。怀孕对于女人而言，真的是至关重要的时刻，更何况这孩子有可能就是他的，他实在有些冷漠过度了。

“到时候孩子出生了，知道自己爸爸这么不关心自己，该有多伤心。”我小声嘀咕。

“姜医生，你好像很希望这孩子就是我的。”秦绍嘴角噙着笑，明显是在逗我。我不露破绽，非常真诚地点头。

“我不是说希望，而是，而是我觉得秦先生不是这么冷漠的人，再说……当时的检测报告……”

“报告，也有弄错的时候。”秦绍说这话的时候不看我，我心里的好奇已经要炸开。乔柔柔确实表示过，这孩子未必是秦绍的，也就是说当时她拿来做检测的头发，可能并非秦绍，而是他人的。

“您这是怀疑我专业性。”我辩驳一句，秦绍轻哼一声笑了，走到沙发前坐下，我把他的皮鞋拿起来放到鞋柜里，他点了支烟，抽得很慢。

“你是医生，我问你，醉酒后的怀孕几率有多大？”秦绍这么问，我心里一惊，怎么好像听他这意思，他像是不情愿的？

“几率确实很低，但再有用的避孕方法也有意外，更何况您是……”我没说完，秦绍听懂了，不太认同地摇头。

“我如果说我没有印象，你信么？”秦绍盯着我，盯得我两颊滚烫，跟他讨论他和乔柔柔床上那点事儿，怎么都觉得挺诡异的。

“您也说是醉酒。”我说，“喝断片了呗。”

“我的酒量我有数。”秦绍说，“除非那天酒里掺了东西。”回忆起这段过去，秦绍表情里总有那么几分不服。或许是气自己当时竟然没忍住，或者是气自己竟然能在关键时刻失忆想不起来。我安慰他：“您和乔小姐是夫妻，不是这次，可能是其他的时候呢。”秦绍笑只是摇头，没再解释。

“周三，除了我还有其他人陪您吗？”我察觉秦绍不太想继续谈他和乔柔柔，就换了个话题问。

“还有林硕。”秦绍说，“他不管是我的员工，还是我弟，我姨的孩子。我母亲去世之后，是我姨把我带大的。”

“嗯。”我早就知道，并不惊讶，秦绍大概是看我太过淡定，有些疑惑地抬头看我。

“我听公司里的同事说过。”我说，“但是忘了听谁说的了。”

“公司里知道这事儿的人，还真不多。”秦绍说完我心里一惊，紧接着想到他不会是在试探我。但好在我刚刚留了一手，我并未直接说是谁讲的。所以他无从查证。

“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人知道。”我辩解一句。

“那倒是。”秦绍点头。他笑得很有深意，我心里打鼓，总觉得好像是把自己绕进去了。脑子里过了一圈，我肯定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他应该不是诈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托着下巴假装乖巧，把手边的烟灰缸地给他。

我新买的，玻璃的。

秦绍皱了皱眉：“真难看。”

“烟灰缸能用就行，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是女人。”我怕他多心，就问他明天应酬的事情，可秦绍并未回答我，而是灭了烟把手放在我头顶摸了摸，我宠物一样的朝他眨眼睛，要多清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