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秦慕铭是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惹怒秦绍。

下午去见秦绍的时候，我把乔柔柔的产检情况和遇见秦慕铭的事儿全都跟他坦白，秦绍当时很忙，让我在沙发上等他一会儿。

他办公室里的装修很中式，他身后的隔断里有一个小厨房。

那是他自私用的。秦绍习惯性地不留指纹不留证据不留痕。包括办公室里他用的杯子都是陶瓷。

我盯着秦绍的手看得入了神，他敲了敲桌面问我：“姜薇？”

我回神，解释自己今天太困了，有点精力不济。

秦绍到时没怀疑，看了眼表，提前下班。

林硕要出差一段时间，司机换成了一个姓张的中年男人。

我和这个司机不熟悉，但他倒是有眼力，直接把隔板一放，留空间给我和秦绍。

“温炳兰都说什么了？”秦绍问。

“就是问孩子怎么样，”我实话实说，“秦先生，乔小姐和温女士，平日里关系好么？”

“过得去。”秦绍说着摸了根烟点上，他对温炳兰成见深我是知道的，尤其当时粱粟告诉我，秦绍受伤那回很可能跟温炳兰有关系，我就知道他们撕破脸是早晚的事。只是秦绍可怜，他母亲已经不在，如果说秦家分成两股势力的话，那秦绍就是在以一敌多。

温炳兰不傻，秦慕铭亦然，他们两个人的脑子和秦绍一个人的脑子争，鹿死谁手确实难说。

当时林念说我跟着秦绍有危险，其实也说的是这个事儿。

我若一直跟着秦绍，到时候万一秦绍倒台，我就要跟着玩完。

“秦慕铭又联系你了么？”秦绍问。

“没有。”我实话实说，“但我把他嫖娼的事儿抖出来了，他一定挺恨我。”

“哼。”秦绍一声轻笑，“他确实是自己不自量力。”

之后的几天，我像往常一样去看乔柔柔，给她做检查，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看似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感觉这个东西骗不了人，我几乎可以肯定，秦慕铭一定跟她说了什么，她在怀疑我，怀疑我和秦绍之间有其他的见不得人的关系。

那天我是下午去看她的，当时乔柔柔正在花园里散步。秦公馆面积大，前后都有花园，天渐暖，迎春花也开了七七八八，她状态还行。

我问她：“今天状态怎么样？”

她说还行，就没再说其他的。我看得出，她有别的话想问我，但应该还没想好要怎么样问。于是我给了她一个台阶。

“秦太太还有事？”

“姜医生，你在秦绍面前，从未没有这样称呼过我。”她也不知为何突然提起这一茬，我说：“秦先生的要求。”

“他果然，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秦太太。”乔柔柔这话说得颇有些伤感，我有些想笑，你自己怀的孩子都不一定是不是秦绍的，现在来要求秦太太的身份，不觉得有些可笑吗？乔柔柔低垂着睫毛抚摸着肚子，脸上突然显露了一点类似于母性的光辉。

“秦绍和你，睡了没有？”她又抛来一个问题，简直是重型炸弹，这一刻我肯定，秦慕铭一定是给她什么消息了。他或许没有明确说“姜薇就是华城公寓住的那个”，但他可能会说“姜薇和我哥联系挺频繁”。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

“秦太太，您要是真怀疑，应该早就问了，不会拖到今天。”我很严肃，“我和秦先生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绝无其他。再说我这张脸别说和您比了，就算是水秘书我也比不过，秦先生就算是有需求，也不可能什么肉都吃。”

提起水秘书，乔柔柔的关注点果然被转移了。“那个狐狸精。”乔柔柔恨恨地咬牙，“当初秦绍说她办事利索，我就随口说了两句，让秦绍把她留在身边当助理，谁知道这狐狸精野心这么大，想取代我上位，做梦！”

这段历史丰富多彩，乔柔柔的描述露骨直白，我简直怀疑自己在空手套黄文。

她说得激动了，我就劝她：“肚子里有孩子，您还是别说了吧。”

可她不，她兴致更胜了，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她杜撰的，反正有鼻子有眼，我甚至都想亲自问问秦绍。

“秦太太，”我说，“您累了吧，休息会儿，秦先生还是在意您的。”

“在意吗？”乔柔柔竟然哭了出来，“他如果真的在意，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说，“何况这个小生命在一天天长大，对吗？”

“姜薇！”乔柔柔突然一把拉住我，神情很激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给你！”

“您说。”

“帮我制造意外，我想把这孩子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