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炳兰的脑子，在整个江北达官显贵的富人圈里，都算一顶一的。

我说秦绍，他们家也是奇了怪了，专门吸收脑子好的人。秦绍笑着说，这是传承。

我问他，如果我脑子不好，你不是就不要我了？

秦绍当时正开车，他说我净说傻话。

“秦慕铭已经过去了。”秦绍话里带着一点无奈，“他消息倒很灵。”

“嗯，这些天一定是一直在关注，毕竟是他亲妈，不关心才不正常。”我瘫在坐椅上，秦绍问我是不是累了。当然累，这一天折腾好几个地方，就算是有人开车带我，我依然疲惫不堪。当时rose想休假秦绍不批，现在想来，她应该也是受不了每天的拉扯折腾。

“流产需要休养小一个月，”我淡淡道，“这个时间里，是不是不能审？”

“能。”秦绍笃定，“就算不能，我也想办法让它能。”

得知秦松是主谋之后，秦绍没了期待，和我的心思便是一样的了。车很快在医院停车场停稳，我和秦绍一前一后下车，郑院长就在门口等我们呢，夏医生去了手术室，听说情况不太好，流产流得不干净，可能要清宫。

也难为温炳兰，一把年纪遭这个罪。

“二公子在手术室门口等呢，情绪有点激动。”郑院长说，“九爷，您有个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呢？

今天秦慕铭说什么，秦绍都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吧？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输家如何出言不逊，都不用理会了。

更何况秦慕铭本身拎得清，想必也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温炳兰有危险吗？”秦绍又问，郑院长犹豫了一下，默默点头。

然而此刻我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千万别让她就这么死了！

估计秦绍跟我想的一样，他神情一直有些凝重，等我们上楼到了手术室，秦慕铭在长椅上发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瘦了不少。

“大哥。”他抬头看向我们，“姜薇。”

“这是你大嫂。”秦绍纠正他，然而秦慕铭并未这么喊我。

我心里明白，他始终不甘心。

“里面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进去半天了，也没个动静，一把年纪了，留不留地都要

。半条命。”秦慕铭的话似乎看破一切，可语气里的伤我们都听得出来。

“那就看她造化。”秦绍说着也坐在了长椅上，我不同，我要换上无菌服进去看看，毕竟我是医生。

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我觉得特别冷。每个医院的手术室都很冷，为了让医生保持清醒，为了让药物保持新鲜。温炳兰躺在手术台上，清宫这活儿不好看，也不好做，我没经验当然不敢上手，所以只能远观。

她睁开眼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慌乱得不行。

温炳兰身子往后躲，却被面前的医生警告：“夫人您别乱动！”

“姜薇，你来干什么！”她声音颤抖，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来了就能送她上西天一样。但她才不配上西天，她只能下地狱。

“夫人慌什么？”我说，“我不过是进来看看，我是医生，有这个权利。”

“你可不是在这家医院任职的医生。”

“医院是我男人的，我想来就能来啊。”我耸肩，不想跟她在口舌上浪费时间，在我进来之前，秦慕铭很用力地看了我一眼，我给他面子，不想让温炳兰难看，所以不多说话，绕过她，直接问给她清宫的医生情况怎么样，医生摇头：“年龄大了，身体素质不行，确实遭罪，而且以后……可要好好养着呢。”

也好，以后，就去监狱里养着吧。

温炳兰闭上眼不看我，我在她旁边转了几圈，冷笑一声走了。

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应该是没想到我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还有些不可思议。

等我从手术室出来，秦慕铭立刻站起来，问我什么情况。

“不好。”我说，“她年龄大了，身体素质不行。不过你放心，我没让人难为她，医生会尽力让她不那么痛苦的。”秦慕铭似乎是放心了，又坐回到椅子上，片刻后她痛苦地捂住脸，我和秦绍对视一眼，离开手术室门口，去了郑院长办公室。

有个人在那里等我们——钱夫人。

之所以约到这里，是因为钱夫人刚好到这里做体检。

钱夫人见到我很激动，问我怎么样，我三两句话概括了一下，她偷偷告诉我说，钱书记的父亲钱政最近很紧张，似乎正在想对策，要我快

。刀斩乱麻，不能拖延。

我看向秦绍，秦绍会意点头。

“姜薇，钱政那边我会帮你盯着，你自己抓紧。”她语重心长，“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动用我父亲的资源。”

“嗯。”

为我这点事儿，让钱夫人动用自己父亲的人脉，确实不值当。

那样我也太看得起秦松和温炳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