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市电车交叉口有一间候车室,由于冬暖夏凉,很多人都会经常去那里,所以,这里不时有一些奇闻异事传出来。
尼子、阿渊、成山、老虎都是那儿的常客,还有一个叫铜像仓的人。
他的名字来自于他像铜像一般的肤色。据说他本来是个理发师,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洗手不干了,于是总是光顾候车室。
除他以外,有一个叫“阿虎”的女奇人也常来,并且一来就待一整天,不时地抽几口烟。据说她会算卦,一旦有人让她算卦,她便说:“可以倒是可以,你先拍手三下,我听听。”
客人照做以后,阿虎便会根据掌声开始算卦。
白腰带鹿尾、阿鹿
白腰带鹿尾是蜜橘商人的儿子,他特别喜欢收集石头木块,也算是“白公好石”了。
藤本家的长子也有相同的爱好—收集。只不过,他只收集海报,而且还是路口张贴的那种。他收集了很多很多的海报,有时还会跟贴海
报的人要求:“用完了请给我留一张吧!”
高知市外的下知村还有一个叫阿鹿的奇人,这是一个让人心生畏惧的女白痴。她的脾气非常不好,丈夫是个神官,两人育有一子,曾经有人见过母子二人上街。至于现在,早已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在干什么,只知道她还活着。
馆松、要九
金比罗神社每月十号和十五号都会举办庙会,每到此时,我总是带上五十钱翘课去看,回家的路上再顺便买些饼、馒头之类的食物充饥。
在去往庙会的沿途有一间小屋,总是散发让人畏惧的阴森气息,因为那间屋子的主人是个爱吃蛇的男人,名叫馆松,头小身大,无法从外表看出他的年纪。见过他的人都会感到疑惑:他的父亲明明很正常,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儿子?
我还听说他有个独特的爱好—喜欢在脖子上挂一个装满毒蛇的盒子。
馆松抓蛇也很有一套。他抓蛇时很有耐心,蛇若钻进洞,他不疾不徐,安静地等蛇爬出来。到后来,每逢节日,馆松就靠着抓蛇赚钱,给钱就抓。假若给的钱多的话,他就玩出些花样来,比如把蛇缠在头上、绕在脖子上,或者让蛇趴在手上。
有时,蛇从他的一只手爬上他的脖子,去到另一只手,他说这个叫“黄莺越谷”。
后来,我听说他那个装满蛇的盒子被人不小心打翻了,毒蛇全跑了。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我都没怎么听说馆松的消息,想必他的年纪也很大了。
他住的村子和我们村子之间,有一个叫十世村的村子,村里有一个叫要九的怪人,也把我们吓坏了。
那时候,为了继续升学,我们要去十世村读书。不过,只要一想到要九的脸,大家就都倒吸一口凉气—他总是咧着那张只剩一两颗牙齿的嘴,走路一瘸一拐,要是听到有人议论他,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大骂。
我有个姓“大家”的同学却丝毫不
怕他,让人羡慕。听说这是因为有一次要九发酒疯,大家的爸爸用工具刺伤了他。从那之后,我竟有些怜悯起要九来了。
志和勘
众所周知,高知市的特产是珊瑚、鲣鱼以及志和勘。前两样不多赘述,那么,最后一样是什么呢?
其实,志和勘表面上是一家商店,背地里却经营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家店的老板本来是志和勘三郎,他在世的时候,商店还很正常,去世后,他的妻子才干起了那些勾当。
志和勘的“顾客”没有限制,不分阶级。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无论是官员还是职员,无论是船员还是司机,无论是工人还是老师,只要招呼一声老板娘,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时候,就算被警察逮个正着,老板娘照样无所畏惧。因为,即使被拘留,警察最多也就是劝她“金盆洗手”,之后再把她放了。她每次都跟警察说:“我不干这个,就得喝西北风了呀!”说完,她就大摇大摆地回去,继续**那些事儿。
两三年前,我与好友聚餐,地点就在高知市。聊着聊着,我们被老诗人宇田带去了志和勘家,说是要带我们这些后辈“开开眼界”。
中岛町的尽头就是志和勘的家。门框上挂着一个灯箱,看样子很古朴。
宇田朝里招呼了几声,一位身材高挑、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就走了出来,老婆婆的腿上缠着绷带。
宇田问候了老婆婆几句,她说,这是有一次暴风雨的时候,她急着上楼,不小心崴到的。
宇田表示很惋惜,同时他问老婆婆,今晚可否陪大家喝一杯。
老婆婆爽快地答应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老婆婆就为我们端上了酒菜。
这位叫志和勘的老人家,也算是高知市的奇人之一了。
除此以外,高知市还有一位财主,后来沦落到了卖报纸的地步。关于他的故事,下次再给大家详细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