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羽儿也是看透不说透啊。
刘宏笑着打开了木盒,却见其中的是…纸。
没错…是纸。
说起来,刘宏对“纸”并不陌生。
其实在西汉时期就有造纸术,只不过造价高昂。
而到了东汉元兴元年,蔡伦再一次的改进了造纸术,可以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完成造纸,成本降下来一大截,如今的大汉专门的“纸坊”便是使用的“蔡侯纸”的工艺。
只不过,蔡侯纸的“质地”粗糙。
故而,并没有取代竹简成为书写的工具
刘宏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伸手去摸,当捧起来这纸张时,登时他浑身颤粟了一下,继而双眼放光。
“纸竟能做到如此质地?”刘宏提起一张“左伯纸”,不可思议的去抚触这薄薄纸张的每一处。
这与蔡侯纸完全不同…
韧性足,质量极佳。
当然,天子刘宏哪里会知道,《三辅决录》中记载过:“工欲畚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张艺笔、左伯纸,及臣吕,皆古法,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以尽径丈之势,方寸千官。”
“《文房四谱)》卷四《纸谱》也有记载:——“左伯字子邑,汉末益能为之。”
单单这两条记载,就足够说明“左伯纸”的质量。
——厚薄均匀,质地细密,色泽鲜明。
或许在宋元明清时期,这样的纸张不算什么?可…在大汉,这种质地的纸张,可是一个巨大的发明。
“这是…羽儿做出来的?”
刘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蹇硕能听到的话语问道。
“是。”蹇硕如实道:“荀侍中言,说这纸张采用的乃是来州的麻料极桑皮原料,比之以往‘蔡侯纸’选用的树皮、麻头、敝布、鱼网造价要低廉十倍,且‘齐鲁之地桑麻千亩’,造纸原料丰富而且质地更佳。”
蹇硕笑着继续补充,“柳观主让荀侍中问陈王,这个生意,陈王可否有兴趣?”
“哈哈…”
这话直接把刘宏给逗乐了。
方才还在想,科举是好,“上品无寒门,下品无氏族”的理念也好,终究缺乏一些推广的工具。
纸便是其中重中之重的。
偏偏,蔡侯纸因为造价与质地的原因,不适合传播,羽儿直接就送来这全新的纸张,还是一门生意。
“哈哈哈哈…”
“有兴趣。”刘宏笑了起来,“陈王对这左伯纸可太有兴趣了。”
言及此处,他下令。
“你告诉荀侍中,让他带话给柳观主,就说这个纸坊,陈王投了!哈哈哈…”
一边畅然大笑,刘宏一扫方才的阴霾,大步流星向前踏步。
倒不是因为这“左伯纸”让他心情怅然,也不是因为多了一处新的生意,而是…刘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以“科举”取代“察举制”为目标,羽儿已经行动…或者说,他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这个行动。
离开了御花园…
刘宏的心情不错,在蹇硕的陪同下,继续在皇宫中走着。
皇宫的夜晚,其实是静悄悄的,巡逻的侍卫在这个时辰也早已离开后宫,毕竟说到底,是皇室是不可能允许那些“血气方刚”的侍卫在深夜值守,要是来个监守自盗,那可就是青青一片草原了。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宫殿附近。
刘宏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是他经常临幸妃嫔的宫阙…
蹇硕抬头看了看,道:“陛下,这是吕良人曾住过的宫阙…南宫的清凉殿!”
噢…
蹇硕的话让刘宏的表情一下子又沉了起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要知道,在汉代,皇帝后宫的女人是有着明确“待遇”概念的,她们的“待遇”与朝廷的官员一样,都是以“粮食”的数量为计量。
皇后与皇帝相同,下面的婕妤与亲王相同,再往下“经娥”对应的是“列候”,“容华”对应的是“中二千石”的关中侯。
“良人”是在第五级“美人”之后的第六级,相当于“千石”俸禄的郡守…
可,哪怕是良人,在宫廷中地位已经不算低了,下面还有“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比如西汉第十一任皇帝,后宫女人数量达到了巅峰的“四万人”,比汉武帝时期多了一倍,因为女人太多了,九级的身份就不够了,于是又加了“
昭仪””、“五常”、“顺常”、“舞涓”、“共和”等十一个称谓,共计十五等。
最末尾是“中家人子”,待遇仅仅只有“斗食”!
从这个角度去看,跟前辈比起来,刘宏这一任的后宫…还远远不够,望尘莫及。
“原来是吕良人的住所…”刘宏低吟一句…
他回忆起了,当初入皇宫…
那时候他还小,仅仅才十三岁,在河间做“君侯”…虽顶着“君侯”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