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木并非危言耸听,“这一路虽未见到霍宁的人,但私下有人在问昨日是否有外来面孔来了镇中,打听的特征与我们几人相似。”
连镇原本就是周遭的往来中心,能恰好在此时刻意打听人的,应当不是旁人。
托木善脸色也沉了沉:“是霍宁的人。”
茶茶木将包袱递给白苏墨:“我们昨日多有注意,他们没那么快寻来,先带赐敏换身衣裳,我们马上走。”
白苏墨接过,未做迟疑。
旁人要寻,也是照着他们的特征来寻。
茶茶木给她和陆赐敏的衣裳都是男子装扮,至少不会第一眼被旁人认出来。
这一路,赐敏都很听话。
白苏墨与她穿衣,她没多问旁的,倒是在临出屋的时候,陆赐敏才忽然道:“苏墨,茶茶木大人可是害怕了?”
害怕?白苏墨问她:“为何这么说?”
陆赐敏道:“方才回来的时候,茶茶木大人脸色有些难看,一句话都没说,只让我别出声。”
白苏墨应道:“那你可出声了?”
陆赐敏摇头。
白苏墨摸了摸她的头:“你做得很好。”
陆赐敏看了看苑外,又悄声问道:“苏墨,你可会害怕?”
白苏墨顿了顿,轻声道:“会。”
陆赐敏拥她:“苏墨,我会等到爹娘,你亦会等到你家人的。”
不过几日,她已学会如何安慰她。
白苏墨牵她出屋。
苑中,茶茶木和托木善已备好马车。
两人都已换了衣裳,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昨日的两人。
而这一端,白苏墨同陆赐敏也都换上了男装,白苏墨的皮肤本就偏白皙,也是上午同陆赐敏偶然说起樱桃和彩蝶的时候,想起灰头土脸几个字,遂用手沾了些灰和土混合着在脸上涂了涂,再加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同普通人没太多诧异。
更有其是陆赐敏,活脱脱一个调皮捣蛋的,蓬头垢面的惹祸精。
托木善和茶茶木都怔了怔。
“走吧。”白苏墨牵陆赐敏上了马车,自己也掀起帘栊跟着上了马车。
托木善有伤在,唇色尚且有些泛白。
茶茶木驾车,唤托木善到了马车内,先不露面。
“茶茶木,我们现在去何处?”白苏墨掀起帘栊问。
她心中知晓茶茶木亦怕,她与他说话,便是与他宽心。
茶茶木沉声道:“去南边的码头走水路,巴尔人大都不习水性,不会轻易想到走水路。我昨日和今日都探过,这里有船往东走,东面与潍城方向相反,他们应当猜不到我们会往相反的方向走。”
只是,托木善脸都绿了:“坐船……”
白苏墨算是明白茶茶木说的,巴尔人大都不习水性,也不会轻易想到走水路的意思了,托木善就是活生生里的例子。
白苏墨问:“茶茶木,水路能赶上去何处的船?”
茶茶木道:“只有去银州的,路上需要四五日。”
四五日,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