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若非你自己心存龌蹉,早有叛逆之心。
又如何能够忍耐不住去盗取一份公文,作为前往薛延陀求取富贵的进身之阶?
如今山穷水尽走上绝路,又怨的着谁人?
他与萧嗣业之间固然素有龌蹉,却不至于让他猝下杀手。
他也不会暴戾到与谁有冲突便要致谁于死地。
但是既然萧嗣业心怀叛国之心,那么即便没有那些龌蹉,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至于让萧嗣业背负“假传圣旨”之罪名,然后又借由“盗取公文”“通敌叛国”将其处死,来一出“死无对证”。
那纯粹就是废物利用而已。
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萧嗣业罪证确凿,事后总该不会有人责怪自己“杀人灭口”吧?
实是萧嗣业自己罪有应得……
萧嗣业岂肯认罪?
当即大叫大嚷,极力反驳,却被压住他的兵卒堵上嘴。
然后照着肋部狠狠的踢了两脚,疼得萧嗣业冷汗直冒。
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吐不出来,差点憋死,更遑论呼号咒骂了。
李愔大手一挥:“此等漢奸,百死不足赎其罪,将他给某押回去,稍后派人绑缚长安,由卫
尉府审理,确定其罪,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喏!”
几个兵卒如狼似虎的将佝偻成虾米一般的萧嗣业从地上揪起来,拖回城中。
五花大绑之后丢进一间房舍。
萧嗣业浑身骨头都快要碎了,尤其是肋部的骨头疼痛欲绝。
大概是断成了好几截,动一动便疼得他冷汗直冒。
嘴里被塞了破布,想要大骂也发不出声。
更何况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恐怕唯有死路一条,只想着求饶,哪里还敢骂人?
当真将李愔那厮给骂得急了,怕是也不等他回到长安,直接就给自己宰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刺骨的寒风从破败的门槛处吹进来,片刻之后就把萧嗣业冻僵了。
然而此时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身体上遭的罪,心里早已被无穷无尽的愤怒、悔恨、恐惧所填满。
为什么要被他碰上雁门关的那个守将与薛延陀人接头?
为什么自己不回长安,却要跑去薛延陀,因而被房俊给捉到?
为什么李愔要逼着自己背负“假传圣旨”的罪名?
为什么自己要盗取那份公文?
为什么……
自己招谁惹谁了?
萧嗣业觉得自己很冤,
自从踏上雁门关的那一刻起,厄运似乎便笼罩了自己。
任他如何挣扎,非但没有摆脱厄运,反而越陷越深。
明明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身陷囹圄,离死不远……
“呜呜呜……”
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又是委屈,萧嗣业蜷缩着身子,哀哀哭泣,涕泗横流。
他被折腾得乏力,哭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耳边一个声音惊醒。
“萧长史,萧长史……”
萧嗣业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四周依旧黑暗。
显然天尚未亮,一个身影正蹲在自己身边,伸手摇晃着自己。
并且将自己嘴里的破布拽掉,低声呼唤。
萧嗣业长长的喘了口气,问道:“汝是何人?”
那人连忙低声道:“吾是来救你的……”
萧嗣业顿时大怒:“娘咧!老子……唔唔唔。”
他刚想大骂特娘的李愔真缺德,左一回右一回的坑我,还有完没完?
老子现在都这种程度了,离死就差一步,你得多狠的心连老子回到长安受刑都忍耐不住。
非得在这赵信城就彻底弄死?
还特么救我?
真特么当我是蠢货啊,
一次又一次的上当,依旧死不悔改?
娘咧!
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啊,太过分了……
然而他刚刚张口,便被那人急忙死死捂住他的嘴,疾声道:“小点声,小点声……”
“吾乃马邑城守将宇文法的弟弟,大兄被李愔陷害,押送到长安之后依然明正典刑,所以吾要报仇!”
“现在吾就将你放出去,并且送你前往薛延陀,你务必要将右屯卫粮草告罄之事透露给薛延陀,并且让他们立即发兵,前来赵信城!”
“没了粮草,那右屯卫就是个没个爪子的老虎,必败无疑!”
“老子要亲眼看着他的头颅被薛延陀人斩下来挂在城门上,以消吾心头之恨!”
萧嗣业心中一惊,宇文法的弟弟?
若是当真如此,倒是的确与李愔有深仇大恨,只是眼下他上了好几回当,如何肯轻易相信?
那人感受到萧嗣业的疑惑,轻声问道:“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