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暴风雪，温度零下十五摄氏度。

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了手工饺子，水果拼盘还有些干果零食, 给除夕夜还尚在酒店的客人们点儿慰藉。

柜子上的放映机缓缓转圈儿，墙上是电影《蜘蛛侠》的投影，叶嘉青跟前的茶几上立平板, 屏幕上是杜庭倪潇潇, 人占了角。

杜庭家晚上在麻, 杜庭则坐在沙发上坑小辈手里那几十块钱擦炮钱。

倪潇潇家里就是坐在起看春晚，准确来说，是放春晚, 大家各自玩各自的。

“那你个人在酒店好无聊啊，老宋竟然丢对象不要去值夜班, 有有人管呐？”杜庭凑近屏幕，手里抓把瓜子在磕，“要我说，叶嘉青，你就去抽他顿，这还工作呢，这要是工作了，那还了得, 他得工作扯个结婚证才行。”

倪潇潇喝了口酸『奶』, 他那边的网络有点卡, “老宋在这儿，杜庭就嘚瑟，老宋要是在，他第个趴下叫爹。”

叶嘉青直有回答, 他低在小游戏。

“叶嘉青说话。”

叶嘉青完了最后的大怪物，抬起，看杜庭，“你们那边放爆竹？”

“对啊，”杜庭举起手机，让叶嘉青看外院子里小孩儿在玩儿的小烟花，“我在乡下，也人管。”

“你个人也太无聊了，宋南其值夜班到几点啊？”倪潇潇看叶嘉青，觉得对方好像瘦了些。

“早上八点。”

“我去，不想学医了，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杜庭倪潇潇陪叶嘉青唠了很久，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两个人都被家里大人叫去睡觉了，叶嘉青了个哈欠，开微信，他个小时之前发给宋南其的消息，直有回复。

估计在忙，宋南其习的科室，年总是会迎来住院高峰期，因为年的伙食太好了，还有亲戚朋友之间聚到起，事找事，有事谈事，谈不好容易动起手来，最纷纷住进医院。

医院里直忙到了早上五点多，宋南其写完病历，这才有空看眼手机。

[乌乌：你明天回家吧，不用来找我了，反正多久就开学了。]

[乌乌：宋老师，你快忙死了吗？]

[乌乌：我睡了，我熬不住了，88。]

叶嘉青结尾，还发了个猫猫瞌睡的表情包。

宋南其看了眼时间，最后条消息的接收时间是凌晨四点。

哪怕隔手机，宋南其也够想象叶嘉青在给他发消息时候的样子，喜欢撒娇，喜欢耍赖，喜欢伪作低眉顺眼那点算不上坏的小心思显『露』给他看。

“还看手机呢？”宋南霜边捶脖子边走进来，她自己桌子上的咖啡饮而尽，“你爸让你下班了去你对象那儿，让你把人带回家吃饭。”

今天是大年初，昨晚是除夕。

宋南霜望自己堂弟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沉静表情，开玩笑道：“宋南其，你怕是爱死你对象了吧，怎么个年都舍不得带出来，把人藏在酒店？”

宋南其摁灭手机，抬起眼，“我等会带他回家。”

宋南霜点点，她在中间站了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抽开抽屉，从里拿出盒巧克力丢给宋南其，“我朋友结婚送我的，我不爱吃，你把这个带给你对象，我看他长得挺甜，肯也喜欢吃甜的。”

“......”

-

叶嘉青在早上接到了叶姒的电话。

他接了，开口。

叶姒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小声问道：“你脖子后边的伤，事了吧？”

“已拆线了。”

外边的雪下得太大了，天与地都是白茫茫的片，雪光酒店的房间也照亮了，恍若白昼。

叶姒已针对这件事情向他道歉了，大概是歇斯底里失去控制，在恢复清醒后，她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做那样的事情。

“下次放假，你带宋南其回家，我们起吃个饭吧。”她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带点讨好之意。

“嗯。”

叶嘉青知道，叶姒想通，他受伤刺激到了对方是回事，张智肯也在背后帮忙做了不少叶姒的思想工作。

叶姒的生活重心不是在张智身上，就是在叶嘉青身上。

叶嘉青离开她，不再她起生活，她总明白，于亲密的距离，不管是对于母子关系还是伴侣关系，最终都只成为种负担。

叶姒说几句，手机就被张智拿了去。

“乌乌啊，是叔叔，”张智握手机，“别你妈妈生气了，你妈妈不懂事。”

叶嘉青：“......”

其实，当妈的子女吵架，少的会有劝解的人出声就是你妈不懂事，而不是味指责子女，然后“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作为结尾开，甚至成为摁子女低的理由。

张智继续说：“乌乌，我在你们大学旁边的小区正好有套三居室，快两百平，离你们学校很近，你不住家里，放假的时候可住在那边，要是在物业那里。”

叶嘉青嗯了声，“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