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 孟步青明明没有喝酒,可像喝醉似的,在睡梦里不断地做着相当真实的梦中梦。直到天『色』渐亮, 窗外不知的鸟叽叽喳喳地吵醒了她。
孟步青睁眼,像昏『迷』的重症病人转醒般『迷』茫。
她长睫颤, 翻出手机看了看间。
竟然已经中午了。
多条新消息。
舅舅:[你妈妈昨天往我房间里搬了多东西, 要我拿给你, 说你不想见她。]
舅舅:[她想带你去迪士尼, 你都不肯去?]
舅舅:[步步,你妈妈的『性』格不太, 可她非常非常爱你的,那两张会员的门票托朋友才买到的, 多花那么多钱, 因为她记得你最讨厌排队。你这样很伤她的心。]
孟步青长长地打着哈欠,然后问:[我现在想去了, 还来得及吗?妈妈不已经在和别人玩了。]
半天没有复。
她撇唇,习以为常了。
舅舅从来都妈妈的保护伞,他顶着人畜无害的实人外表, 说着温温柔柔的话。其实背地里无条件站在肖安乔这边, 帮她各种圆场, 帮她摆平事。
帮忙补的听话, 根本也不谁的真流『露』。
孟步青起床洗漱后, 看见客厅空无一人, 玄关处室内的拖鞋。季婉已经出门了。
她鼓了鼓脸,一个人随意地扒了几口饭。
在满室的阳光里无所事事,坐着发呆。
过半天,她也决定出门了。
天气转暖了一整子后, 大街上忽然穿么衣服的都有。怕冷的人还没来得及脱掉外套,已经有人穿着会『露』出一截腰的体恤衫了。
孟步青双手『插』着口袋,视线打量着,走到熟悉的彩印店店。
她还没进去。
一个熟悉的人影,双手提着垃圾袋正出来。他原本杂『乱』无章的黄『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薄削削的黑『色』半寸头发。
孟步青不自禁地骂了句脏话:“许豪,你刚从里面出来??”
“对啊,”许豪不明所以,看见她后眼神亮了一下,点点头说,“我先去把垃圾扔掉。”
他飞快地跑去不远处的蓝『色』大垃圾桶。
“……”
孟步青坐在沙发上,阳光斜斜地照在脸上,她半眯起眼睛。盯着他那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同款发型。
“你犯么事了?”
许豪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
不也骂了句脏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我觉得这发型靓,显得我脑壳圆润,头大脸小,帅!”
孟步青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你妈妈过来了,你得装乖,妈宝活得真不容易啊。”
许豪:“……”
他掏出手机打游戏,问:“过来找人玩游戏的吗?我去叫他们来?”
“不,不用,我闲着没事过来坐坐而已。”
孟步青低下头,望着纯白的地砖,忽然疑『惑』地道:“怎么你们这些店,都喜欢用这种破地砖,颜『色』刺白刺白的,一点也不看。”
“因为抛光砖最便宜啊,便宜又耐磨,打扫起来又方便。”许豪将手机塞口袋,脾气地说,“大小姐,我们这种破店,哪儿来的钱挑么装修。”
“哦。”
“……”
孟步青移眸,盯着角落里新摆上的小颗招财树,顿几秒,仔细点评道:“这叶片蔫搭搭,整株树垮塌塌,那么没有气质,看来你今年财运也不会了。”
许豪闻言忍不住跳脚了:“姑『奶』『奶』,你今天诚心来闹事的啊?”
“没,”孟步青轻笑,“我诚心来想顾阳了。”
“……”
空气顿寂静下来。
顾阳这个字,很久没人再提起过了。他们这圈人,说到底还有自己的活泥泞要花力气挣扎,过去的事只能让之过去。
『插』科打诨着,悲伤的事没人爱说。
孟步青抬眼,看着许豪脸上的表。
半晌,许豪轻笑说:“那你可没他嘴毒,他比你会气人多了。”
“吗?”孟步青无所谓地说,“他对你们挺坏的,可从来没有气过我,我学得不像也正常的。”
许豪点点头,缄默。
孟步青直勾勾地盯着他,用一种低沉又平淡的语气,问:“许豪,你还喜欢小哥哥吗?”
“……”
小哥哥这个称呼脱口,两个人都有阵恍惚。
光总流逝在注意不到的候,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以前,孟步青的爷爷『奶』『奶』被接到城里养居住过一段间,住的房子中心地段的校区,图个热闹的烟火气。
他们住在一楼,房子附带一个面积不小的车库。人节俭惯了,见空着浪费,干脆出租了出去。
车库就变了一外地来的夫『妇』的修车铺子。
店面往里折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