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海野十三 著

市里最近发生了两起离奇的案件，列车枪杀案和动物园园长失踪案。

第一个案子令人匪夷所思：深夜行驶的电车上莫名出现一具女尸，死因被鉴定为枪杀。但经过调查，现场不曾出现任何枪击的迹象，没有火药气味，没有枪响，凶手如鬼魅一般无迹可寻。

然而，这两件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事情，却并非全然如此。

一

为了解决这个案子，警方可是费尽心思。虽然负责这起案件的大江山警官有着十分丰富的刑侦经验，奈何也没有能很快找出这诡异的凶手，甚至在搜寻出几乎所有可能找出的线索之后，也没能搞明白凶手的作案手法。

身处犯罪现场的目击证人为警方提供了案件发生的大致经过，其中一个证人便是一位中年侦探小说家户江三四郎先生。

据他描述，这起案件发生在深夜，那是最后一班开往目黑的有轨电车。或许正因为是末班车，车厢里的人还不少，吵吵嚷嚷的。与车厢里的热闹不同的是，外面的景致幽黑萧条，让户江觉得有些阴冷，索性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位年轻动人的美人，其中一个坐在他的斜对面。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穿着打扮十分古典，梳着典型日本传统女性的发型，沉默不语。

那是9月底，夏天的尾巴还没有过去，天气十分闷热，这个古典美人倒是给户江带来了一丝清凉。他一贯都喜欢那些年轻的女孩子，看着这些青春的面孔，他就会觉得十分舒心，感觉自己好像也年轻了许多。

在列车穿越隧道时，大概是因为铁轨年久失修，行驶起来没有新轨那么顺畅，列车剧烈地摇晃了许久，一直哐当哐当地作响，忽的一下，那个古典美人竟随着列车的摇晃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且，过了好久，也没有半点要起来的迹象。

似乎有些不对劲。户江正要起身查看，却被身旁另一个中年男子抢了先。那个男子上前去扶起了那位古典美人，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子，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然而，那人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染上了血迹，心一惊，下意识地把她给推了出去，大叫了起来。这么一来，车厢里的乘客全部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一个倒地不起身染鲜血的女人，她的心口涌着一股血泉。慌乱之际，户江赶紧向列车员呼救。

赶到现场的列车员看到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他先是联系了医院，又看了一眼女人的样子恐怕是不行了，于是给警察局打了一个电话。等到了目黑站，列车员抱起左胸中枪的女人飞奔至医院，经医院鉴定，女人死于枪击，子弹击中了心脏。

这就是案件的全部经过。

负责案件的大江山警官从列车员那里得来了车厢构造图，还原出案发当时的乘客分布，他还就案发当时现场的一些诸如窗户是否关闭、车厢内是否听见枪声之类的问题对列车员进行提问。

“子弹……我想，应该是从车**入的吧。”列车员草草回答道。实际上，案发当时他身处驾驶室，根本没有目睹枪案发生时的一切，这些问题由他来回答根本没有意义。不过，既然警方调查，他也只有配合。

“车内？”警**得这答案不怎么靠谱，“案发后车上的乘客呢？”

“都走了。”

“你放走的？”

“还需要我放走吗？”列车员叹了口气，“那种情况下谁不害怕？一靠站都跑了，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哪两个人？”

“就当时发现那个女人不对劲的一个中年男人，还有那个小说家。”

警官传唤了两个证人。中年男人颇为急躁，在听说了列车员的回答之后十分不满，认为他一个不在现场的人说的话都不可信，尤其是子弹从哪里射入这一点，他的想法完全没有列车员那样笃定。

“他可不在现场，怎么就断定子弹从车**入的？我在现场目睹了一切都不能确定，因为当时既没有听见枪声，也根本闻不到什么火药气味，那个女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倒下了！他倒好，一到站就放走了所有乘客，就算有凶手，估计也早就逃跑了，这个不靠谱的列车员！”

大江山警官安抚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情绪，记录下他所说的，然后开始询问另一位目击证人。

另一位证人户江先生也陈述了自己的观点，或许是因为他的侦探小说家身份，他观察得更为仔细些。据他所说，当时车上有些吵闹，又正好是过隧道，案发时并没有明显的枪声，因此根本没有乘客发现，但他似乎听见自己右后方传来钝钝的声音，他甚至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自己右边飞过。

大江山警官看了一下车厢构造图，如果是从户江三四郎的右边飞过，那么子弹只有一个可能。

“你的意思是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

“我更倾向于这种观点。如果真按照列车员所设想的，那么车上的任何一位乘客都有可能犯案。”

或许由于职业习惯，户江给出了更多的设想：例如排查当时所有的乘客，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