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你休想血口喷人！”莫谨梗着脖子争论之后，突然安静下来，故意靠近他说道：“我差点就忘了你身上还有一半南州奴隶的血脉，你现在想帮着南州做什么，也实属正常。”

莫殇开口提醒，“莫谨。”

“奴隶就是奴隶，一辈子都是，永远都改变不了。”

莫谨附在他耳边说完，拉远了距离，像他是什么瘟疫病毒一般。

莫修染不怒反笑，对他置之不理，“父王，我想去一趟西朝。”

“西朝居无定所，你如何找得到？”

“西朝族人善医善蛊，她们要制药必会去四季谷中寻药材，我想去碰碰运气。”

“这次最好能成功。”

莫殇眸光深邃，莫修染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莫弃明白。”

莫修染一出营帐，戚闵便跟了上来。

“你留在营帐看好莫谨这个蠢货。”

“是。”

莫修染穿着黑色北漠棉袍，发丝也扎成了北漠传统的发辫，长靴踩在草地上，似空中翱翔的隼。

“莫谨能抓到鹿拓软肋，定是在南州有细作，你让律勒查出来，交给鹿赋，助他一臂之力。”

“是。”

马儿在草原上奔腾，戚闵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久久不能回神。

若不是那个女人，一向视自由如命的殿下又何必做北漠杀人不眨眼的利刃。

“这儿竟有枣树！”

粗壮高大的枣树枝叶繁茂，甚有些枝干搭在了凉亭上，今日是立秋之日，树上的枣儿个个通体饱满，扯得枝丫垂了头，又逢清晨，有几个还挂着露水。

鹿意安对着身后奴才说：“你们可以帮我摘几个枣吗？”

奴才弯腰应声道：“是，公主。”

他们站在树枝低处，可跳起来也够不到，鹿意安心急的说：“你背背他吧！”

几个人又互相背着去摘枣。

“你别摇啊！”上面那个紧抱着下面那个的脑袋，不敢伸手。

“你太重了！”

见他们动作笨拙，惊慌失措的样儿，婢女们忍俊不禁。

鹿意安憋着笑意，提醒着，“你们小心一点。”

“欸。”也不知谁应了一句。

因为枣树太高，即使费尽力气也只能摘到矮处几个，待他们准备下来时，被一声尖锐的女声吓得摔倒在地。

“大胆！太子的枣儿你们也敢摘！”

嬷嬷呵斥一声，扶着柏玉青款款走来。

几个奴才捧着枣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个个被吓破了胆儿。

“奴婢见过青枝娘娘。”婢女也都跪在了地上，看上去十分惧怕她。

“公主平日在宫外顽劣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宫里也不懂规矩？”

“我只不过是摘个果枣而已，怎么就不懂规矩了？”鹿意安揪着手，实在是对这个嬷嬷提不起好感。

“这可不是普通的枣树，这是娘娘亲自找来大师求过福的，太子妃生产在即，你贸然把枣打下来，不是咒小皇孙吗？！”

听她解释自知理亏，鹿意安诚心诚意道歉：“对不起，我起初不知道，若是知道，定不会摘这枣。”

“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柏玉青开了口，几人磕头求饶，“求青枝娘娘饶命，奴才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我让他们摘的，你要罚就罚我吧。”鹿意安提着裙摆跪了下来，挡在他们身前，攥着衣裙的手指在颤抖。

柏玉青走到她面前，眼神轻蔑，“你甘愿替他们受罚？”

“事因我而起，青枝娘娘要罚就罚我一人好了。”

“你还真是菩萨心肠。”

柏玉青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着她这张与娉婷相似无比的脸，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