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别说给灶王爷的买年夜饭了，他们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没钱买油买盐了。

啥年货都没准备，往年这个时候鸡鸭鱼肉，肉蛋奶，全部都准备好了，阿黎准备的。

今年阿黎跑了，马家损失惨重，一贫如洗，每天吃糠咽菜。

马腾飞一个半大小子，过习惯了好日子，哪里能忍受吃糠咽菜，在家待了一天，就跑回姥姥家去了。

马老头的烟也吸完了，没钱买烟，烟瘾上来整个人十分烦躁。

“老大去金家把腾飞接回来，咱们马家的孩子搁金家过小年，算怎么回事？”

马建强这几天整个人都很恍惚，总是做噩梦，梦到二弟拿着大砍刀，冷冷地看他，仿佛随时会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他第一次害怕了，心虚了，一定是自己觊觎阿黎被老二知道了！

他听了马老头的话，恍惚了一下，才点头，“我去接腾飞。”

向四井耷拉着脸，“老大你去跟腾飞他姥姥借3000块钱，咱们家这个年不能不过了！”

马建强愣了一下，看了看他爸的表情，没阻止，迟疑地点头，“我试试吧！”

大年下的跟人借钱，哪里是好借的。

马建强嘴上应了，心里没底，上次他送腾飞过去，岳母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这次再想去借钱，马建强的心止不住往下沉。

马建强到了金家，金家人正在准备灶王爷的小年夜饭，其乐融融，一见马建强进来，出了马腾飞抬头叫了一声“爸爸”，其他人都当没看见人。

马建强僵着脸，硬着头皮跟岳父岳母打招呼，“爸妈，新年好啊！我来接腾飞。”

金母抬了抬眼皮，手里搓圆子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吆！你们马家越来不越讲究了，大过年的上长辈家里空着手，也不嫌人说嘴！”

马建强脸色涨的通红，“妈······”

“还叫什么妈？我闺女没福气，享不了你们马家的福，连带着我的腾飞也跟着吃苦，在家连一块肉都吃不到！”

金家所有人都一脸讽刺地看笑话。

马建强从没有让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过短，脸色红的发紫。

拉着儿子就往外走。

马腾飞哪里肯回去，就想喊“姥姥”，被马建强一瞪，吓得闭上了嘴。

马建强拖着马腾飞一路出了金家村，才想起来他妈交代的借钱的事。

金家人都说了那样的话，再回头去借钱，想也知道结果，就算是能借到，他也不想把脸皮丢在地上，让金家人踩。

想到金家村的金老三专门做对外放贷的营生，转身就拉着马腾飞往金老三家去。

半个小时后，父子两从金老三家出来，马建强怀里多了厚厚的一包钱。

马腾飞：“爸爸，咱们家有钱了，今晚能吃肉了吧？明天能去镇上给我买新衣服了吧？”

马建强也笑了，松了一大口气，“能，都能！明天就能给你买肉吃，买衣服！”

马腾飞开心地笑了，“哎呀，太好了！又能跟以前二婶在的时候一样了，要是奶奶做饭能跟二婶一样好吃就好了！”

“爸爸，你咋还不把二婶找回来啊？我想二婶了！”

二婶在家多好啊，每天都有好吃的饭菜，隔几天就有蛋糕，糖果零食吃，衣服每天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二婶照顾他多用心啊，比他在姥姥家好多了，姥姥家也就吃德能好点，其他的跟二婶在的时候，差远了！

提到阿黎，马建强脸色一黑，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阿黎，他现在变成这样，这么倒霉，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他咬着牙，“会找到的！等爸爸找到你二婶，让她继续好好照顾你！”

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马建强父子两一路往家赶，累得气喘吁吁，到了村口——

“滴滴！”

父子两一侧身就见一辆银色皮卡颠簸疾驰而过，留下一屁股的灰尘。

“呸呸！”

“咳咳！”

父子两吃了一嘴巴，一鼻子的灰尘。

汽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小乡村的小年氛围。

顿时引起了村民们的围观，半大的孩子们到处乱蹦，嘴里还高声喊着，“快出来看小汽车了喽！”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车？”

很快有村民透过车窗瞧见了阿黎，赶紧撒开腿儿去马家报信，“老二，阿江被人用车送回来了！”

“阿江，是阿江！”

“阿江回来了！”

“马建波的媳妇回来了！”

“马建波媳妇还抱着骨灰盒！”

“阿江发达了！都开上小汽车了！”

“可不发达了吗？马建波一条命，换了50万，够买四五辆小汽车！”

“你看小汽车后车厢里，满满一箱子的好东西，乖乖！马二柱两个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