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要我的赔偿金?她江家是想屁吃,门都没有。老二丧事办了,就让她们娘儿两滚蛋,咱们马家倒了血霉了,娶了这个败家媳妇进门,不下蛋的母鸡,克死了我的老二······”
向四井,生在建国前,农村文盲老太太,除了胡搅蛮缠以外,没啥能耐,总是抓不住重点。
还是作为男人的马老头知道马建强的心思,再加上他现在一听到‘绝后’两个字,眉心就直跳,总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他脸色一沉道:“胡说!老二刚去,就把老二媳妇和牵娣赶出家门,这让外人怎么看咱们马家,咱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马建强也站在他爸一边,“妈你别老是骂侄女赔钱货,现在是新世纪了,外面都兴男女平等,独生女,好好培养,男女都一样,咱家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好一个好字,你孙子孙女都有了,多好的福气啊!弟妹不愿意改嫁就在家里,我来养弟妹和牵娣。”
向四井可不觉得只有一对孙子孙女是福气,她喜欢孙子,越多越好,不喜欢孙女,一个都嫌多了。
再听老大的意思是以后都要养着两个赔钱货,立马炸了。
“那怎么行?老大你凭什么养老二媳妇?牵娣一个丫头片子,给一口吃的,养着就养着了,老二媳妇必须出去干活挣钱,想吃闲饭,想得美。老二媳妇会做衣服,老大你给她在镇上找个服装厂,让她去上班去,好手好脚的大活人,光吃饭不干活可不行,咱家可不养吃闲饭的······”
马老头见她还搞不清楚老大的意思,只能明说了,“老婆子,你说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海市领了老二的赔偿金,再把老二的丧事办了。”
老大的意思他很清楚,按照老大的意思,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老大既舍不得分出去赔偿金,又舍不得老二媳妇改嫁。
既想要人,又想要钱。
老大媳妇生大孙子难产,身体一直不好,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比下地时候多。
大孙子和小孙女一直都是老二媳妇照顾的多,大孙子腾飞又从小喜欢老二媳妇。
前年老大媳妇难产去世,大孙子没了妈,变得比以前更依赖老二媳妇了。
老大没了老婆,老二媳妇没了男人。
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不可能不娶老婆,不嫁人。
老大肯定要再娶,老二媳妇肯定要再嫁,后妈,后爹有几个能对前面的孩子真心好的?
既然如此,老大娶老二媳妇是最好的安排。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他把这里面的道道说给向四井听,向四井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响才一拍大腿,嚎了出来。
“我滴亲娘唉!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被那个女人勾了魂啊,狐狸精啊,害了我的老二,又要来害我的老大,老大咋能娶那个狐狸精?你说,是不是狐狸精勾引你的?我就说这个破浪货不安分,我要撕了她的那张狐狸精的脸······”
污言秽语,恶臭至极。
窗户外面蹲着的阿黎,死死地咬着牙关,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真的很像冲动一点,闯进去,拿柴刀砍死这些人。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今天,她受刺激晕倒,发烧起不来床,接过婆婆递给她的退烧药,之后她便意识模糊了。
再醒来,就跟马建强一起,被公公婆婆带着亲戚邻居堵在西厢房床上。
同样的暴跳如雷,同样的污言秽语,她被婆婆带着一帮子妇女扒衣服,按在床上打。
马建强护着他也被挠了一脸的血愣子,那个时候她甚至是感激马建强的。
毕竟要不是他死命的护着,她可能真的就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了衣服。
农村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没两天,外面都在传她天性放荡,丈夫没死就偷野男人,刚死了丈夫就不甘寂寞勾引大伯子。
连翻的打击让她大病一场,一个月后,她身体修养好了,就在娘家人和婆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马建强。
当时的她太单纯,太好欺负了。
单纯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吃了婆婆给的退烧药就人事不省。喝醉酒的大伯子怎么会走错房间,还刚刚好被那么多人抓了个正着。
她名声坏了,娘家放出话不认她这个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闺女。
婆家要将病重的她和幼小无助的闺女赶出家门。
最后,是马建强站出来承认了是自己喝醉酒走错了门,两人是清白的。
不过错已铸成,他愿意娶她,这样大家都能好过。
在外人眼里,从始至终,马建强都是无辜的,是为了照顾死去弟弟的遗孀和孩子,牺牲自己的好人。
这些算计其实并没有多高深,可惜当时的她太愚蠢,看不清。
十几年后,她为了逃离马家,已经在海市做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