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容真看着他, 眸中情绪淡淡。

贺玄灵的身子原本保持着娇小的黑猫形态，但见容真如此，他一跃过来, 身形逐渐变大，他扑到了容真身上。

“你师父……”贺玄灵问她。

“死了。”容真的眼睫轻垂。

“杀的？”贺玄灵抬起来问道, 他的金眸里是一片冰冷。

“所有人都看到了, 是你杀的。”容真微微张开嘴, 深吸了一口气，她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需找出什么来填补，“看到帝吾, 那条鱼。”

“嗯。”贺玄灵恢复了人形，他现在已知晓了所有的真相, 他的记忆不会骗他。

“想哭？”他问容真道。

“想，但不敢。”容真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悲伤可能会变成帝吾的养料，于是她不敢再落泪。

“教。”他握住了容真的手。

容真微怔, 她抬起来, 与贺玄灵对视着：“教你什么，阿玄，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她现在知道了，能与帝吾相抗衡的，必然是另一位神明，也难怪一开始贺玄灵是那般心情的模。一位神, 又有什么是她教的呢？

“净化灵魂斑点的办。”贺玄灵的额抵着容真的额, 他对容真认真说道，“负情绪是他的食物，呈现到灵魂上, 就成了灵魂斑点，此前你一直在净化这种灵魂的负情绪，已经阻止他吸收一部分能量。现在，你若想哭，也是可以的，你将净化的方告诉，来学，帮你驱散负情绪——在帝吾食用它之前。”

容真闭上眼去，她没想到贺玄灵自己都不会灵魂之力的这种使用方，她反手握住他手，将净化灵魂的方传递给他，在她之前，他本就是唯一掌握灵魂之力的存在，所以贺玄灵学起来非常快。

施展净化之术的关键是施展术的人对被施展的对象怀有纯粹的善意，若是愈疗他人，贺玄灵或许做不到，但对容真，他却没有任何阻碍。

在确认贺玄灵掌握净化之术后，容真大口大口喘着气，有泪水她颊上滑落，一颗颗落在她的衣襟上，她哭了不知道多久，贺玄灵一直轻轻拥着她，帮助她净化着负情绪。容真的灵魂最是瑕，她灵魂产生负情绪所化的能量庞大，在薛景岚死的那一瞬间，帝吾被贺玄灵所伤的胸口因为容真的悲伤情绪瞬间恢复过来。

也难怪帝吾没有人帮助他恢复力量，他也能变如此强大了，这整个小界里所产生的各种负情绪都在源源不绝地为他供给能量。

容真哭久了，她这才抚平了自己的情绪，她转看向贺玄灵，问他道：“阿玄，你的记忆呢？”

“全部想起来了。”贺玄灵对她说，“有关帝吾与这个小界的一切。”

容真静静看着他，她的眼眸空洞，似乎并不期待这个真相——因为这个真相必然是丑陋且肮脏的。

“你见过在须弥城莲华派琉璃殿方向升起的太阳吗？”

“你不疑『惑』自己为何先是筑基后是炼气吗？”

容真一连听到了两个问题，她扭过去，惊讶地看着贺玄灵。

“莲华派在须弥城的西，每日的朝阳在这里升起，岳云山离开家时候，迎着月之域的朝霞而去，而太阳，应该是在东升起的。”

“炼精化气，在炼气期时有了流窜于全身的能量，才能够打通经脉，初步筑基，没有建筑的基石，又怎能筑起内府？”

“你看向镜中，虚幻的画是相反的，在这里，也是一。”

“人会受伤，为什么你们这个小界里的人能死一次又一次，因为这里是你们共通的梦境，介乎虚与实的交界之中，人永远不会在梦里死去。”

容真抬手紧紧握住了贺玄灵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这是梦，所以师父没有真的死了？”

“的到来，将梦境变为最后的现实，一切都不可能再扭转。”贺玄灵对她说道，“好了，容，告诉你所看到的真相。”

贺玄灵与帝吾一，是这个间仅存的两位神明，他们是天地初分之时掌握最关键两股力量的神明。一者掌“魂”，司掌六道轮回，以六道轮回审判灵魂，让灵魂的能量生生不息。另一者掌“运”，司掌命途道运，间命运他掌控。在更早的时候，这两位先神甚至成为许多小界里人类的信仰，以二人名字修筑帝玄殿来供奉他们。

两位神明所依赖的能量来源不一，贺玄灵以魂为食，因为有罪的灵魂在经过六道轮回时会被削弱灵魂能量，生前所犯罪业越多，削弱的灵魂能量便严。若是灵魂被削弱至不能再为人，便会堕入畜生道、草木道，贺玄灵则以这些削弱了的灵魂能量为食，与间所有灵魂、六道轮回达成共生关系。

帝吾也是如此，他以命运所产生的人类情绪为食，相对于欣喜快乐这的情绪，悲苦仇恨能够给他供给的能量更多。随着天地初分之后，越来越多的先神自堕为仙，体会红尘苦乐，另外还有许多人类飞升为仙，依靠勤劳不断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帝吾感觉到了恐慌，他害怕自己不再有举双的力量，他不再满足于人类因正常命运而产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