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容真定睛看着面前的帝玄殿长老，一字一顿说道：“古长老，在帝吾大人与贺玄灵战前，恶鬼是否还安静留在九渊狱中？”

“这……确实是他们一战导致恶鬼倾逃而出。”帝玄殿长老愣了一瞬，而后马上答道。

“那么事实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贺玄灵因战受伤，导致九渊狱无人看管，这才让恶鬼逃了出。”容真说话有理有据，提出自的看法。

“但恶鬼留在九渊狱里，始终是一个隐患，贺玄灵豢养着他们，自然存有祸心。”帝玄殿长老始终认为与邪恶之物为伍的贺玄灵并非善类。

“阳光投下，在大地上有黑暗的影子，我们不喜欢这颜『色』，难道就不承认影子的存在、非要将它抹杀了，甚至不惜挽弓『射』日吗？”容真反问道，“在阴影之处，我们总该承认有些邪物的存在。”

“容道友这个比喻很妙。”帝玄殿长老又笑道，他当与一位晚辈探讨问题，他虽然觉容真说有道理，但还是坚持自的认知。“贺玄灵并非善类，当诛之。”这个概念深植于修真界的每位灵魂深处。

就连当初悬芳秘境在决定那窃取时间与灵魂的“小偷”时，也要依靠容真的眼睛做下终的决断。

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不欢而散，容真板着脸与帝玄殿的长老告别——与人相处时，总是保持着柔的姿态，很少像方才的话时那样发言尖锐。

抱着阿玄气冲冲地走回自的住所里，『揉』了『揉』自的眉心，觉眼前的麻烦愈发多了起。就算解决了恶鬼，到时候，这些修士们是要将贺玄灵杀了吗？

但贺玄灵救了一命，那相连的内府帮助打破修为的桎梏，也让有限的寿元有了新的出路。再加上通过岳樵、沈芸、岳云山一家口知道了恶鬼与修士间的联系，贺玄灵与恶鬼并非是合作共生的关系，相反，他们还是敌的。

所以，贺玄灵与恶鬼无关，他甚至还帮助人类压制了恶鬼，直到他与帝吾一战之后，他无力看管恶鬼，才导致了这样的浩劫。容真坐在自的房间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怀里阿玄的脊背，蓦然间，抚『摸』的动作停了下——这让阿玄有些不满，他扭了下身子，顺带把爪子搭在了容真的手背上，示意继续『摸』。

容真有了一个匪夷所思但又十分合理的猜测，导致恶鬼倾逃而出、为祸修真界的导火索不在贺玄灵身上，而在那帝玄殿之——帝吾的身上。为自这样的想法感到害怕，因为它太合理了，但那矛头指向的人，那可是帝吾啊，帝玄殿为此界修士做了那么多好事，帝吾又怎么可呢？

“不想了。”容真把阿玄重新抱了起，这样的问题不是这个金丹修士应该考虑的。

站起身，始研究这些资料与沙盘，有七日时间，有制定出合理的计划，才说服砂之域的这些修士。

容真结合岳樵他们提供给自的信息，一点点细化着沙盘上恶鬼的位置，看到这份资料之中还有砂之域目前的门派与修士分布，也将人类修士的位置做了白『色』的旗子，放置在沙盘上。

光是做这些准备工作，容真便花了四天，等到真正始试图调配修士，与那些恶鬼抗争的时候，却发现此事做起确实极其困难，恶鬼数量太多，他们也太强了，而自也没有以一当百的力。

不厌其烦，一遍遍推翻、优化剿灭恶鬼的计划，试图不断缩紧砂之域修士的密度，让他们分别以数十人的小队行动，然后也将群结队出现的恶鬼看做一个“点”，不断地给这个沙盘做减法。

后的日时光很快过去，容真还是没有头绪，抱着阿玄，在面前的这个沙盘旁不断地绕绕去，试图寻找着新的计划，因为此前的所有推演都不可完，人类终究还是不敌恶鬼。

但是，当抱着阿玄，在沙盘旁转到了一个特殊角度的时候，愣住了。此时，土黄『色』沙盘上代表恶鬼的黑『色』旗子与代表人类的白『色』旗子在眼中，似乎化为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这砂之域的土地，似乎也了棋盘的一角。

夜晚，楚池洞府，乔雪踪陷于棋局，困而不出，这沙盘的局势，与那晚被黑棋切割支离破碎的白棋其相似，甚至于……连落点，也隐隐有了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