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厚,她盯着倒去的大汉血肉模糊的脖颈,她的脸『色』煞白,满眼惊惶。
她的发髻因摘头冠时有所牵扯而散一半来披身后,雾气弥漫的暗淡天『色』里,她一身正红衣裙便是唯一的亮『色』。
子意子茹轻飘飘落她的身侧,将她护中间,为免马匹受惊致使马车被拖行,子意早车驾散架时便斩断了缰绳。
韩章领着一行东宫侍卫骑马而来,马蹄激起雨花阵阵,剑刃刺破数名黑衣人的血肉,扔出去的一柄剑再转回他手中,便抹了人的脖子。
“谢繁青倒真是看她。”
贵妃吴氏后头的车驾里先帘看到这一幕,便扯了扯唇。
守她车驾旁的禁军或持长戟,或用刀剑,却没一个上去帮衬的,而些黑衣人显然并不是冲她来的,她此刻颇得分悠闲,亦如看戏一般。
忽有人再从暗处掠风而来,他戴着黑布包裹的斗笠,一张面容无遮无掩,手持一把镏金枪,枪刃枪柄相接处蛰伏的金蝉纤毫毕现。
“金蝉枪江西乾?”
顾毓舒『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认出柄长/枪
“顾副乡使!”
韩章瞧见了人手中镏金的长/枪,便高声去唤顾毓舒。
两人目光相接,随即一同飞身而起,踢朝他们举刀而来的名黑衣人,一跃而起,朝手持镏金枪的江西乾而去。
江西乾吐出嘴里的狗尾草,他手中金枪极快地击两人袭向他的剑刃,极强的内力顺着枪刃激『荡』而出,致使韩章顾毓舒握着剑柄的手被震得发颤。
此同时,一道暗红的纤瘦身影如一团火焰般迅速袭向戚寸心,她手中两枚峨眉刺转了转,划破了子意的衣袖。
吴氏后头瞧见这一幕,她思及从窦海芳儿得来的消息,不由皱起眉,“这江西乾极有可能是李适成请来的,可这女人……”
“新络的关浮波。”
一直守吴氏身边的女侍卫瞧见女人手中的峨眉刺,见她的身量矮小,看着年纪约莫三四十岁,便知她应是新络的鬼面娘子关浮波。
她的身武功,再加上两枚峨眉刺,江湖里都是独一份的存。
“不过她脾气古怪,向来只钻研自家武学,应该是对九楼周靖丰的武功秘籍不感兴趣,再有她的关家寨新络最为富有,应该对九楼中的珍奇财宝不感兴趣,她是为什么而来?”女侍卫有些想不通。
“既不为九楼中的东西,么便是人请来的。”吴氏看着道戚寸心的两个侍女斗的身影,“可到底是什么人请了她来的?”
关浮波的身极为诡异,子茹一时不防,便被她凌厉的掌风车去,摔雨地里吐了血。
“子茹!”戚寸心喊了一声,回过头却见关浮波右边的峨眉刺脱手,越过子意朝她袭来。
她踉跄后退,身后却忽有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身,随即一柄剑刃横她身,“铮”的一声挡了飞来的峨眉刺。
雨幕里,她仰面往后,正望见身着涤神乡玄黑蟒纹衣衫的年轻男子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唯有一双眼睛展『露』清晰。
涤神乡内,有一分需要时常潜入北魏做密探的归乡人南黎时,是需要每天都戴着这种面具的。
抹去原本的名姓,要抹去他的生平。
戚寸心被他带着旋身车,挥剑割破两名黑衣人的脖颈,鲜血溅他的面具上,他横握剑柄,往后刺穿另一人的腰腹。
精铁鞭飞出,身形魁梧的丘林铎立于树梢,收回铁鞭便沾了一手淋漓的血,数名禁卫军捂着脖颈倒地不起。
“戚少主,别来无恙啊!”丘林铎掀斗笠,狼『毛』抹额被雨水浸湿,他哈哈一笑,脸颊上的一道刀疤更显狰狞。
“多日不见,怎么少了条胳膊?”
戚寸心被归乡人护身后,仰头望见树梢上的丘林铎左边的衣袖空空如。
“我到底还是小瞧了戚少主,年纪虽小,却是手眼通天啊,不但有周靖丰和子护,便连石鸾山庄的老庄主为连着追杀我好天……”丘林铎冷冷一笑,“老子这一趟反正是回不去了,不杀,老子这条胳膊断得不值了!”
话音才落,他便一蹬树枝,借力一跃,手中收拢作一团的铁鞭挥出去便如舒展身体的龙一般刺破雨幕。
护戚寸心身的归乡人迅速带她躲闪棱角尖锐的铁鞭,随即以剑缠裹鞭身,钳制住丘林铎的刹,便被丘林铎一个收鞭的功夫,拽去半空。
戚寸心望见他玄黑的衣袂,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子意子茹再度来到她的身畔,不断袭来的黑衣人缠斗。
戚寸心仰头去望名归乡人手中的剑,样式并无特别,甚至被丘林铎的铁鞭一击便断。
但他身姿缥缈,躲了丘林铎的攻击,并趁机一脚狠踢丘林铎藏衣袖断臂的伤口上。
丘林铎吃痛一声,面容更为狰狞。
他到底算如今武林中颇有声名的人物,内力积蓄起来,裹挟罡风雨中四起,手中铁鞭犹如灵巧的蛇一般蜿蜒而动。
“个天杀的水货!老娘看还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