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宁晃辛辛苦苦遮掩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真相, 就在陆忱这个笨蛋一个轻吻之下『荡』然无存。

他凶巴巴扯了陆忱一。

陆忱一怔，抬眼，终于到了客厅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到了吧。

宁晃心底嘀咕, 傻蛋, 你妈都来了, 还亲呢。

但一联想到陆妈妈的目光, 却又顿时心虚没底起来，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出现的家庭大战。

那场面已经能在他脑海中描摹出轮廓了。

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核武器大战。

天崩地裂水倒流。

却不想, 陆忱只是微微点了点, 轻声说：“妈, 你来了。”

陆妈妈说：“嗯，顺路来。”

……嗯？没有吵架？

小刺猬又眼睛睁开了。

眼神儿在陆忱和陆妈妈之飘了好几个来回，顶几乎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来。

简而言之就是——

他记忆不会真是盗版的吧？

陆忱闷笑着了宁晃一眼，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是小城老店的腊肉鸭蛋，还有些高价的补养品, 塞了好几大袋子, 拎起来都有些沉。

笑了笑说：“谢谢妈，下次不用带东西来。”

“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陆妈妈却说：“难得能过来你们, 也总不好空手来。”

宁晃顶的问号越来越大。

陆老板说话的口吻态度, 客气中透着疏离，却没有过分冷淡，以至于他也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个怎样的状况。

这是……知道了，还是没知道？

陆忱出了小朋友的局促和无适从，勾了勾嘴角, 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带一点哄小孩似的口气，轻声说：“安助理说有个合同今天用，我记得在书房，你帮我找一找，她晚点过来拿。”

宁晃抬眼了他，挑起眉『毛』。

陆忱又含着笑挠了挠他的手心儿。

宁晃得发都立起来了：还当着他妈的面儿呢！！！

这人不脸了？

宁晃想骂骂咧咧，眼神儿余光瞟见了陆妈妈，又给咽了下去，低低“嗯”了一声。

就进屋去找那个压根儿不存在的文件去了。

反正陆忱既然还记得耍流氓，应该也不需他帮忙。

宁晃确了这个消息，终于逃离了这个怕的场景。

关前，到陆忱坐在了沙发另一端，跟陆妈妈隔开了好几个位的距离，客气地询问：“家里还好吗？”

陆妈妈低着眼皮，说：“我跟你爸都这年纪了，退休都退休了，没什么不好的。”

气氛迟滞而冷淡。

刺刺地扎人，让人不大舒服。

宁晃的手顿了顿。

还是关上了。

174

陆妈妈呆的时并不长，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起准备离开了。

宁晃在房里找了本漫画书，还没到一半，就去送客。

探出去，瞧见陆妈妈已经拿起了来时的手包，已经站在了口，而陆忱也立在旁边。

不去送一送似乎不大好。

但真站过去送客，宁晃又一个词儿都憋不出来。

半天说：“……不吃晚饭吗？”

陆妈妈愣了愣，了他一眼，又了陆忱一眼，摇了摇，说：“不了，晚上还有其他安排。”

他说：“哦。”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再客气一下。

宁晃苦冥想，最后憋出了一句，说：“今晚吃盐焗鸡。”

……

空气竟然就这样安静了。

宁晃开始怀疑自己，在跟长辈聊天的时候，他是能天聊到死的一个奇才。

就这样，听见陆忱闷笑了一声。

宁晃恨恨剜了他一眼，暗骂这家伙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幸灾乐祸。

剜过了，又想起这人的妈妈还在面前，又赶紧收回目光。

陆忱一直只停留在嘴角的笑，终于还是扩散开来，『揉』碎沉淀到了眼底。

终于还是没忍心着他一直傻乎乎的尴尬，接过话题，问：“现在住酒店么，用不用我送您？”

陆妈妈摇了摇，说：“……租了车，明天就回去了。”

陆忱问：“家里钱还够用吗？”

陆妈妈的神『色』隐约闪现过一丝局促，说：“够用的。”

陆忱笑了笑，说：“不够就跟我说。”

陆妈妈点了点。

半晌又问：“今年也不回家过年吗。”

陆忱摇了摇，说：“不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说着，不顾小刺猬慌里慌张挣扎，若无其抓住了宁晃的手。

陆妈妈轻轻地了他一眼，又了宁晃一眼，点了点，就这样转走了。

175.

一直到关上，宁晃才自己的手从陆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