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临近下午的时候, 展延来了一趟宁晃的工作室。

本是宁晃跟陆忱开溜时，李留在了合宿基地，展延这个老好人替节目组了一句要送到哪里。

偏偏展延一时兴奋, 给宁晃听了他录得一团糟的歌。

听过以后, 宁老师只回复了他一个：……

他心虚地：“在家里录的, 效果不太好, 租录音棚有点贵，等完善了再去录。”

宁晃半天没回话，最后跟他：“你把李过来吧。”

又：“带上歌一起来。”

跟他关系好的选, 纷纷同时发出羡慕哀悼的讯息, 仿佛他即为了音乐而献出生命。

去的时候, 宁晃在工作室外间的窗台上坐着, 衣着简单、头上别了一枚刺猬的发卡，越发高生似的模样，单腿屈起，戴着耳机听一张旧cd。

窗外黄叶飒飒落下，仿佛连他都染上了一抹金黄，成了这窗框油画的一部分。

展延半晌不出话来, 见他看过来, 才低头了一句：“宁老师。”

宁晃按了暂停键，摘下耳机, 淡淡：“来了就录吧。”

无论是什么纪, 什么打扮，他似乎天然就跟旁人都隔开一丝距离，尤其是单独相处时，越发显得傲气孤僻。展延有时很难想象，宁晃私下会怎样跟人相处。

展延声：“宁老师, 节目组，让你给我录一段的视频。”

宁晃：“什么视频？”

展延：“加油打气的视频。”

宁晃用看傻子的神看他，：“你歌录成那样，我给你打什么气？给你打点脾气？”

展延：……

宁晃是正了八经给他当成单曲来录的，展延挨了番的骂，终于豁出去，倒唱得宁晃满意了些，还帮他录了一段吉他的旋律。

一熬就熬到了晚上。

展延终于能松口气时，看着宁晃的吉他、声：“宁老师，你这儿总算有一样是我买得起的了。”

“以前我也有过一把这型号的吉他。”

他一进儿，就知道宁晃虽然楼盘住得不是很贵，这工作室却贵得离谱，估计整个工作室，只有宁晃上那把量产的吉他他买的起。

宁晃怔了怔，皱了一天的眉头，也骤然舒展了一点，：“别人送的。”

展延喝水润喉，难得大着胆子打趣：“用到现在，不会是初恋吧？”

一直严肃冷淡的宁老师下意识想点头，却又控制住己，骤然咳嗽了一声。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宁晃半晌迟疑了片刻，他：“展延，你今二十八了吧？”

展延点了点头，边喝水润喉，边道：“怎么了？”

“退男团多久了？”

“有个五了吧……”

“长得也还……”宁晃用若有所思的目光，上下看了他半天，“应该谈过恋爱吧？”

展延看了一窗外的深夜，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时间。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口水卡在喉咙里，瑟瑟发抖：“谈，谈过。”

宁晃追：“谈过个？”

他答：“两、两个……”

宁晃：“亲过吗？”

展延立刻站起，当场“蹬蹬蹬”后退三步，结结巴巴：“宁老师，我、我是直男。”

宁晃：……妈的，谁管他是不是直男。

153.

误会还是在三言两语解开，宁老师对他没兴趣，只是需要一个拥有前任的经验。

展延便如此这般嘀嘀咕咕，碍于个人隐私，没讲得非常具体，还是让宁晃连连点头，完全有信心应付陆忱突如其来的提。

比如第一场恋爱什么时候谈的。

跟前任关系怎么样。

为了给二十岁的己，留一点身为长辈的面子，不留下一个吹牛叔叔的印象，宁晃可以是下足了功夫。

却忽得听闻电话声响起，低头瞧了一来电提示。

老流氓。

便禁不住眉梢一动，站到边儿上去接通了，便听得电话那边陆忱一声叹息。

“叔叔，已经八点多了。”

陆忱刚刚就给他接连发了好条消息，催他上楼回家吃饭，宁晃声音便有些心虚。

本来冷淡锐利的眉，不觉也变得湿润柔，透出一丝春『潮』带雨似的期待。

陆忱他：“录音还没录完？”

宁晃声：“还没，正在休息。”

陆忱的声音便透出一丝委屈来：“叔叔，菜要凉了。”

他便别别扭扭：“不是让你吃么？”

电话那边不话。

宁晃偷偷看了展延一，想到己是在跟人请教怎么忽悠陆老板，不知怎的，生出一丝心虚来，声：“……那，我尽快回去。”

电话那边的陆忱轻轻“嗯”了一声。

嘴上明明是有些嫌他多事的，嘴角也不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