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两人拖拉到中午才走出房门, 合宿基地午餐提供自助餐,宁晃带陆老板蹭一顿。
宁晃负责指挥,陆忱自动自发夹菜、并且码得整整齐齐。
一会皱着眉说, 小面包烤的还可以, 寿司卷不行吗、但可以凑合。
一会又说烤肉夹一点, 但还得配着黄瓜丝, 不然腻得流油。
最后拿得多了,又趁陆老板低头吃饭,往陆老板托盘头拨。
陆老板一抬头, 发现自面前的小山又高了一点, 却视而不。
正碰上展延愣头青似的过来打招呼。
他隔着老远, 倒没看出宁晃已经变大了, 热火朝天抱着餐盘过来,发现情况不对,想撤已经来不及了。
他对三十四岁的宁晃有ptsd,半天干巴巴挤出一句:“宁老师好。”
三十四岁的宁老师看他一眼,说:“好。”
他双脚驻扎在地上,不道该不该挪窝。
听宁晃说:“想上哪吃上哪吃, 别勉强自。”
其实这话, 宁晃说得还颇为真诚,他跟他家大侄子吃饭, 没必要让展延惨兮兮地食不下咽。
但落在展延的耳朵, 那阴阳怪气。
他今天要不上这个桌,他完蛋了。
于大男生低着头干巴巴地傻笑,说:“老师,我乐意坐这吃,嘿嘿, 嘿嘿嘿,挺好的。”
坐下来被陆老板上下扫描了一便,确认他完全不小叔叔喜欢的类型,看态度,应该还算熟悉的后辈。
冲他点了点头,极其温和地笑了笑,说:“你好,我陆忱。”
展延咳嗽了一声,说:“你好,我叫展延,展翅高飞的展,延续的延。”
心倒暗自嘀咕,总觉得宁老师带来这个朋友,长得倒像娱乐圈的,甚至还有点眼熟,但气质不像,有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他不关注八卦,一时倒真没认出陆忱谁来。
坐在他俩旁边,仿佛前有狼,后有虎,只得闷头扒饭,想尽早开溜。
他跟陆忱都高个子,饭量也颇大,两个托盘都垒得跟小山似的。
区别只陆老板吃得更加慢条斯理,温尔雅,旁边那个吃得艰难困苦。
宁晃吃了两口累了,懒洋洋支着下巴,说:“个子高吃的都多么?”
陆忱便笑着说:“大概吧,我以前上学那会不更吃么。”
确实。
宁晃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哼:“你读书那会,我怀疑你胃有个黑洞。”
陆老板从念书起个头高,又练肌肉,怎么想都不可吃的少了。
有一段时间,宁晃很热衷于请他吃高价自助餐,因为总感觉一顿饭下来,反而赚了不少。
那时候陆忱还个青涩学生的样子,下午给他发个餐厅地址,到了傍晚,陆忱穿着卫衣外套,踩着运动鞋,背着挺大一个书包,过来了。
到了餐厅门口,把耳机摘下来,规规矩矩缠好,塞进包,再看一眼表确定自来的不早不晚,才去前台说,宁生叫我来的。
那时候吃饭没有这样贵公子的派头,一副青涩温和的大男生模样,低头认认真真跟服务员说谢谢,小心翼翼用刀叉,不让自发出声音来。
宁晃撑着下巴,嘲笑他,大侄子,大小姐吃饭都没你秀气。
陆忱耳根发红,说:“我怕给你丢人。”
被小叔叔敲了头,说:“我又不来吃霸王餐的,你丢么人。”
宁晃嘴挑,所以在外其实吃得不多,没一会停下来喝果汁,看他换了一盘又一盘,慢悠悠问他,说你一直都这个饭量?
他无奈道,说长个的时候吃得更多,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不白说的。
“这么说,已经算好养的了。”
宁晃撑着下巴,喝着果汁说。
——说无意,听有心。
陆忱听了,心跳的厉害,忍不住轻声问他,说:“小叔叔,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了?”
宁晃看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因为某个做饭的笨蛋,因为觉得菜钱宁晃出的,不好意思占更多便宜,每次做饭都按照宁晃的食量做双份,自吃不饱肚子饿得咕咕叫,晚上在房间啃零食被发现了。
但还没有继续欺负小朋友的脸皮,宁晃把话咽下去,把一张卡片放在桌上。
说:“朋友送的,充钱开了预存卡。”
“我没空来吃,你这个月记得来,把这卡的钱吃完。”
至于平时做饭的事情,等下次有空再慢慢跟这个死脑筋说。
126.
也不道不他俩想起了同一件事。
宁晃垂眸笑了一下,陆忱也无声地翘了翘嘴角,却谁也没有提起。
展延很难形容自的这种感受。
明明两个人的话不密,偶尔也会带他一两句,让他不至于尴尬地闷头苦吃。
但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氛围,仿佛密不透风的球